安佳宁听到安嘉禾说不喜欢自己时猛地揪住她的衣领,她受不了安嘉禾接二连三的否认,可又想到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很想质问安嘉禾,“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躲开,你跟别人也是这样吗?”但她没有说出口,她认为只要不明说爱,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我……”安嘉禾惊恐得不敢再直视安佳宁的眼睛,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安佳宁,从小到大,安佳宁在她面前都异常乖巧。
安佳宁松开了手,认真地抹平她揪出来的衣领上的褶皱,衣领被她扯的松松垮垮的,安嘉禾的锁骨在她视线里若隐若现,她想到生活里的一件小事,咬紧牙根说:“当作没发生也好,我也不喜欢你,我那天想亲你,是因为你很像我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她叫阿里,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她真正的名字。”
“姐姐,”安佳宁故意往下坐了坐,仰视着安嘉禾说:“你不会生气吧。”
安嘉禾被迫低头看她的眉眼,眉头微皱,眼睛被泪水冲刷过,看起来晶莹剔透,眼波流转间,安嘉禾仿佛要陷进去。她觉得安佳宁的眼睛里像有钩子一样,诱惑她答应主人的要求。
她脑子晕乎乎的想:阿里。这是什么意思,在拿她当替身吗。
“不生气,”安嘉禾摇摇头,“我不生气。”
安佳宁一直看着她,希望可以看到想看的表情,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样就够了,她擦掉眼泪,搂住姐姐的脖子,笑着说:“那我们明天去哪玩啊,我没来过洛杉矶,姐姐你带我。”
“好。”
第二天早晨,若拉去上课,走前缠着安嘉禾要早安吻,安嘉禾同意了。安佳宁在楼梯上看到气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这一幕她都忘了美国有吻脸礼。
安嘉禾送若拉出门后回头看向这边,她又换上笑脸,小碎步跑过去,“姐姐,我换好衣服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现在,姐姐开敞篷车带你去。”
“好哎。”
非节假日的公路上,人不是很多,安嘉禾载着安佳宁飙车,她们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车上放着动感的音乐,安佳宁随着声音扭动身体,兴奋地尖叫,她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来到威尼斯海滩,安嘉禾和安佳宁都穿着花纹复杂的花衬衫,像两只花蝴蝶飞进沙画。
安嘉禾没下水,只是在岸边晒太阳。
烈日当空,安佳宁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一个人玩久了没意思,看到有一家人来玩,她们的小孩在用湿沙子堆城堡,她就过去说想一起玩。
安嘉禾看着安佳宁开心的样子,最近几天她一直在想如何处理和安佳宁的关系,昨晚也没有睡好。
罢了,当一个傻子也挺好的,安佳宁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想明白后,安嘉禾走上前踢倒了安佳宁刚建好的城堡,安佳宁回头怒视始作俑者,在看到是她后笑得揶揄,邀请小女孩一起惩罚她这个坏人。
安嘉禾被她们追着用沙子打,追到了海里,又被水浇,浑身都湿透了,她举起双手,“我投降,I surrender. I was wrong.”
并没有用。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中午,小女孩被家人叫去吃饭。
安嘉禾走到安佳宁面前,将被水浸湿的头发全部撸到了脑后,大光明发型带来的压迫与她刻意做的可怜表情,形成一种诡异的契合,“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人,不公平。”
强烈的阳光照得安佳宁睁不开眼睛,她欣赏着面前带有攻击性的美貌,在心里腹诽:不公平?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公平的事,我还觉得‘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不公平呢。
她耸耸肩走向遮阳伞,“那怎么了。”
在心里吐槽完她才开的口,短时间的沉默在安嘉禾眼里像极了挑衅,安嘉禾跟在她身后,“你这算耍无赖吗?”
“不算,我这叫恃宠而骄。”安佳宁躺倒在沙滩椅上笑着看安嘉禾说。
安嘉禾拿她没办法,她衣兜里全是水和沙子,“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OK.”安佳宁举起一个OK的手势,从手指的缝隙里看着安嘉禾离开。
安嘉禾换完衣服回来,看到有人在和安佳宁交谈,她听见什么“phone”“like”,见安佳宁摆手拒绝。她躺到安佳宁旁边,“怎么拒绝了?”
“不喜欢呗。”
“如果……那个,阿里,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别人。”
“阿里”安嘉禾是用重音说的。
安佳宁闭上眼,思索安嘉禾是否有言外之意,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管不着。”
安嘉禾去挠她的肚子,“我管不着?那你想让谁管。嗯?”
“反正不是你。”安佳宁怕痒,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还要格挡作恶的手,“要掉下去了。”
下午两个人去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吃完以后安佳宁是一动也不想动。
“懒死你算了。”
安佳宁伸了个懒腰,“没听过有谁是懒死的。”
安嘉禾无语地看了眼手机,“我包了一条船,下午带你去出海,你不是一直想冲浪吗。”
安佳宁听此直接坐到了安嘉禾腿上,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娇嗔地说:“姐姐,你真好。”
安嘉禾很少穿短裤,来海边玩才穿了到大腿中间的泳裤,露出久不见光的白皙的腿,她刚刚看了半天了。“大富婆,包养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说完安佳宁强硬地把自己缩起来钻进安嘉禾怀里,安嘉禾伸手推她,“起来,重死了。”
安佳宁改变姿势勒住了她的脖子,“重也是你喂的,刚刚吃饭是不是你一直给我夹肉?”
“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安嘉禾站起身把她丢下去,“上船。”
安佳宁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内心盘算着怎么报复回来,气愤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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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海面上飘来安佳宁兴奋的尖叫,她在浪花里起起伏伏,浑身湿透,耳边只有海风的声音,太阳照得她眼睛只剩一条缝,她看向船上的安嘉禾,安嘉禾正在盯着海里的网。
安嘉禾出海主要喜欢捕捞,哪怕只捞上来一条她也高兴。
冲浪完回到船上,安佳宁披上浴巾,故意走到安嘉禾身边甩头。安嘉禾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水,“跟狗一样。”
安佳宁龇牙,“哼,小心狗半夜咬你。”
安嘉禾怕她真做出来这种事,连忙推着她去淋浴间,“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傍晚,海上的晚霞非常地漂亮,大片大片橘红色的火烧云挤满了整片天,安佳宁和安嘉禾并肩坐在甲板上吹风。
看着眼前的风景,安佳宁想起了一首诗,“姐姐,我们现在可以用一句诗是来形容,你猜猜是什么。”
安嘉禾想了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对。”安佳宁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挑眉说:“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眼前’。”
“你胆敢篡改的马致远的诗。”
“那咋了,他又管不着。”安佳宁气她不解风情,拿起身边的水枪呲她,“再说,我这句诗的重点在‘断肠人’,你懂不懂?”
安嘉禾用手挡住水,“懂懂懂。”
“你不是说刚刚两个人打你一个人不公平吗,现在只有咱们两个,来啊。”
安嘉禾跳下甲板,“不行,没衣服换了,佳宁。”
回应她的只有水柱。
-
打完仗湿着衣服回去肯定不行,两个人在海边又买了一套衣服,安嘉禾看着自己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无奈地看着高兴的安佳宁,她喜欢黑白简单的穿衣风格,今早的花衬衫都是安佳宁硬给她套上的,结果回去的时候全身都是花的了。
回到家,安嘉禾把打捞上的海鲜交给厨师后,迫不及待地去楼上换了身衣服。
晚上吃饭的时候,若拉得知今天吃的鱼是安嘉禾抓的,连连夸奖。“嘉禾姐姐,你真厉害。”
“喜欢啊,那姐姐以后还给你抓。”
听着安嘉禾宠溺的语气,安佳宁心里酸得冒泡,没吃几口就说要上楼。回到房间,叉着腰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对着空气说:“喜欢啊,那姐姐以后还给你抓。”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可怜,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努力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小心睡着了。
安嘉禾在餐桌上关心若拉的学业,临了看到安佳宁没吃几口的饭,才咂摸出不对劲来。她上楼,看到安佳宁正在修图,见她进来也不说话。
“怎么就吃那么点,不高兴啊?”
“没有啊。”安佳宁若无其事回答,好像刚刚醒来看到房间只有她一个人时伤心的不是她。
安嘉禾治不了不诚实的安佳宁,从小安佳宁对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长大倒是变了。
安嘉禾不说话,安佳宁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她放下手机,“真的没有,下午吃的太多了,你不是还嫌我沉了嘛。”
“我哪敢嫌弃你啊。”安嘉禾松了口气,伸手捏她的脸。“去外面走走怎么样,刚吃饱躺着不好。”
“嗯。”
天越来越热,黑得也越来越晚,晦暗不明的花园里勉强可以看得清路。
“妈妈不喜欢太耀眼的路灯,所以花园里就没有路灯。”
“哦。”
安嘉禾扭头看她,听到她的语气更坚定内心的想法,“你跟妈妈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安佳宁震惊她居然就这么问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是她的作风,“很久以前吵了一架,就这样了。”
“有想过解决吗?”
安佳宁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现在心如止水,平静地说:“暂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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