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那次事故之后，比赛换了场地继续，而苏暖虽然想参加，但是教练再三劝说，要她安心休息。她也只好作罢。

她看着手机上比赛的直播，目光总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殷志的白色球衣，在球场的灯光照耀下，衬得如银白色的月光。

他的动作像疾风一样凌厉，在球场上宛如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101比60,119比50,125比73……雨城大学队，有了他，无人可挡。

联赛毫无悬念，第一次打进全国联赛的雨城大学，就这样砍瓜切菜般拿下冠军。

仿佛是怕她闲得无聊，她每天总能收到殷志发的消息，和那逗趣的哈士奇表情包。

她看着这只哈士奇好像就是他微信头像里的那一只，问到，“你养的狗狗吗？”

“嗯。”

她戳了戳他的头像，“很可爱。”

“谢谢。”

她反应过来，脸红了红，急着写到“我说狗。”

“嗯，兽兽让我跟你说谢谢。”

原来狗的名字叫兽兽，她心想。

再见到殷志，已经是联赛结束以后。

教练喊了全队人马庆祝，队员们兴奋地手舞足蹈。

苏暖打车来到livehouse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她在服务员小哥的带路下走进去，穿过五光十色的灯光和喧闹雀跃的人群，看到他站在那里，目光越过这里的男男女女，远远凝望着她。

虽然不是在梦里，感觉却似曾相识。

她到包厢的时候，队员们已经勾肩搭背，放开了畅饮，桌上歪歪斜斜放了一堆空瓶子。外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林晓搭着一个球员的肩膀，随着音乐节奏扭摆，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激烈的电音刺痛耳膜，不知是谁点的烟，包厢里烟雾缭绕，苏暖被熏得咳起来，只好推门先出去。她从后门出去，坐在台阶上。殷志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他看到她出来，也跟了出来。

两人远离了吵闹声，静静看着城市夜色。

苏暖看着殷志，路灯的光映照在他脸上，有几分像月光。

“你可以问三个问题。”殷志轻轻说道。

斑驳的树影晃动，看不清他的神情。

苏暖问到，“比赛时候，是你救了我吗？”

“是。”

这次回答地倒挺干脆。

“你是超人吗？披上斗篷飞上天，还是哈利波特，会魔法？”

“都不是。”他轻轻笑道，嘴角弯了弯，提醒道“你还可以问一个问题。”

苏暖顿了顿，想起那个清朝旧梦，问到，“你多少岁？”

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一丝神情。

殷志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身影，此刻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三百岁。”

苏暖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时间忘记言语。

殷志看到她仿佛被吓到的样子，眼底浮过一丝落寞。

苏暖起身，她太过震惊，当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她的心远比自己想的慌乱，此刻只想离开这里静一静。

殷志伸手想要拉住她，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后，缓缓垂下。

他埋下头，苦笑，等待了三百年，寻遍世间每一个角落，终于等到她的灵魂转世。而她到底不能接受现在的他，他握紧拳头，只是迷茫了一瞬，他的眼神又清明、坚定起来。即便她不能接受，他也不能再失去她。

苏暖的心很乱，一会儿脑子里是那些离奇古怪的梦，一会儿是巨幕砸下时，殷志紧紧拥住她的怀抱，一会儿是电影里长着獠牙的妖魔鬼怪。夜里的风很凉，吹得她留下冷汗，她抬头看看周围，昏暗的小巷、静寂的街道，自己这是走到哪里了？偏偏手机也没电了。

黑暗里响起沉闷的脚步声。

几个露着胸膛的男人走出来，围住她，手里拿着酒瓶子。

苏暖只觉得危险，想要赶快跑开，谁知巷口也有一个人，亮出刀片，他们像野狗般把她包围起来。挥舞着酒瓶，嘴里喷出腥臭的酒气。其中一个人甚至扯住她的裙子，开始不三不四地骂脏话。

苏暖急得快哭了，她用力挣脱，却被他们一把扯住头发、往更黑暗处拖去。

她尖叫起来，“救命！救命！”

却只有粗噶的哄笑。

正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几人停住。

“把人放了。”

是殷志的声音！

他看到她的样子，脸上的愤怒不可遏制。

“哟，哪里来的小白脸，敢拦爷几个的路。”那人抡起酒瓶子砸向殷志。

殷志抬起左手，抓住酒瓶，那人便不能前进分毫。

“快滚，如果你们还想活命。”

拿刀片的人仿佛听到笑话，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狞笑着扑上去。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人软软倒下去。

殷志把那人踢开，几人连连后退。

“你哪只手碰过她？”他的声音比冰还冷。

剩下的三个人看出不对，丢开苏暖，朝巷口跑去。

“兽兽，交给你了。”

“嗷呜”哈士奇从阴影里窜出来，然而马上它的身上燃起幽兰的火焰，身形涨大好几倍，爪尖长出锋利的尖刃，皮毛也变成纯黑色，口水滴落，地上好似被硫酸淋过，升起黑烟。

它只一跃，就压倒十几米外的三人。

殷志紧紧抱住苏暖，用手盖住她的眼睛。

那些人传出几声惨叫，接着悄无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