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搞这么神秘干吗？

回到古云凌的第三天，夜枫岭站在江沉霜的房门外，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汤，轻轻叩门。

“进来。”里面传来江沉霜清冷的声音。

夜枫岭推门而入，看到江沉霜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翻阅竹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丝暖意。断掉的佩剑被仔细地放在一旁的剑架上，剑身已经接好，但裂痕依旧明显。

“师兄，该喝药了。”夜枫岭将药碗放在小几上，不自觉地盯着江沉霜修长的手指看。

江沉霜放下竹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夜枫岭每次看他喝药都觉得不可思议——那药闻着就苦得让人作呕。

“凌主说你再静养三日就能恢复修炼了。”夜枫岭收拾着药碗，故意找话题，“陆师兄昨天去银斩峰取了些灵铁，说给你重铸佩剑用。”

江沉霜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夜枫岭的脖颈处：“玉坠还戴着？”

夜枫岭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青玉吊坠：“当然，这可是我的护身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师兄，这玉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天在魔山，它发光救了我。”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江沉霜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它是我母亲留下的。”许久，江沉霜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里面封存了一缕''''清灵之气''''，可抵御邪祟。”

夜枫岭心头一颤。这是江沉霜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那...你母亲现在...”

“去世了。”江沉霜打断他，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十年前除魔时中了埋伏。”

夜枫岭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对了，尚师兄让我转告你，那个戴面具的人，他在古籍里查到一些线索。”

江沉霜立刻抬头：“什么线索？”

“好像是什么''''影宗''''的余孽。”夜枫岭回忆着尚郁琛的话，“二十年前被几大仙门联手剿灭的一个邪修门派。”

江沉霜眉头紧锁：“影宗擅长操控人心，当年确实有漏网之鱼...”他突然咳嗽起来，一缕黑气从眉心闪过。

夜枫岭连忙上前扶住他：“魔气还没清干净？”

“没事。”江沉霜推开他的手，但力道很轻，“只是余毒。”

夜枫岭不放心地凑近检查，突然意识到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江沉霜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那双眸子里。

心跳突然加速，夜枫岭慌忙后退：“我、我去找凌主再要些解毒丹！”

“不必。”江沉霜叫住他，“师尊今日在闭关。你...陪我去藏书阁查些资料。”

夜枫岭惊讶地眨眨眼。这是江沉霜第一次主动要求他陪同做某事。

“好啊！”他答应得太快，险些咬到舌头。

藏书阁位于古云凌后山，是一座三层木楼，飞檐翘角上悬挂着青铜铃铛，微风拂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夜枫岭跟在江沉霜身后，看着他与守阁长老交谈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人连病中都站得笔直如松。

“影宗的资料在二楼禁书区。”江沉霜回来低声道，“需要长老手令才能进入。你在一楼等我。”

夜枫岭点头，目送江沉霜上楼后，百无聊赖地在一楼翻阅起普通典籍。他对修仙界的了解大多来自系统和道听途说，正好趁此机会系统学习。

《仙门百家志》《灵草图谱》《基础剑诀详解》...夜枫岭抱着一摞书找了个角落坐下。翻着翻着，一本破旧的《仙魔纪年》引起了他的注意。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片，露出一角。

夜枫岭好奇地抽出来，发现是一幅人物素描。画中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几分不羁。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人竟与他现代世界的父亲有七分相似！

“这怎么可能...”夜枫岭手一抖，书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系统！”他在心中急呼，“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没有回应。夜枫岭又试了几次，脑海中才响起断断续续的机械音：数...据...错乱...关键...人物...验证中...”

夜枫岭盯着画像背面的小字：“玄天宗，叶寒舟，殁于天启三百二十七年。”

“玄天宗？”夜枫岭喃喃自语，“系统说过，原本有十二仙门，现在只剩三个...难道这就是消失的宗门之一？”

他正想深入查找，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夜枫岭慌忙将画像塞回书里，装作在认真阅读。

“找到什么了？”江沉霜走下楼梯，手里拿着几卷竹简。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夜枫岭强作镇定，“你查到影宗的资料了？”

江沉霜点头，脸色却不太好看：“比想象的严重。影宗余孽可能已经渗透进各大仙门。”

夜枫岭心头一紧：“那我们...”

“先回去。”江沉霜打断他，“师尊今晚要见我们。”

回程路上，夜枫岭几次想提起那幅画像，又咽了回去。如果真和他父亲有关，事情就太复杂了。而且系统异常的反应也让他不安。

傍晚，凌主在静室接见了他们。老人看起来比平时疲惫，长须似乎又白了几分。

“沉霜，魔气清除得如何？”凌主示意江沉霜坐下，为他诊脉。

“已无大碍。”江沉霜恭敬道。

凌主摇头：“噬心魔气最是阴毒，表面清除后仍会潜伏。你近期不可动用灵力，否则魔气攻心，大罗金仙也难救。”

夜枫岭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原著中江沉霜就是修为大损，难道是因为这个？

“师尊，关于影宗...”江沉霜刚开口，就被凌主抬手制止。

“此事我已知晓。”凌主神色凝重，“二十年前围剿影宗时，确实逃了一个人——他们的少宗主，墨临渊。”

夜枫岭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善茬。

“墨临渊擅长幻术和控心术，这些年一直暗中活动。”凌主继续道，“最近魔族异动很可能与他有关。”

“他想干什么？”夜枫岭忍不住问。

凌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千年前，仙魔大战时曾有一件神器被封印。传说得到它就能掌控三界。影宗一直想解开封印。”

夜枫岭突然觉得胸口玉坠微微发热。他下意识抓住它，发现江沉霜也在看自己，目光复杂。

“你们先回去休息。”凌主最后说道，“沉霜，记住不要动用灵力。枫岭，你多照顾他。”

离开静室，夜枫岭扶着江沉霜慢慢往回走。夜色已深，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师兄，你觉得凌主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夜枫岭小声问。

江沉霜没有立即回答。路过一处转角时，他突然将夜枫岭拉到柱子后，手指轻按在他唇上：“别出声。”

夜枫岭瞪大眼睛，唇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全身僵硬。江沉霜靠得极近，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药香。

几个黑影从屋顶掠过，悄无声息。直到他们消失，江沉霜才松开手。

“是巡夜的暗卫。”他低声道，“但今晚不该他们当值。”

夜枫岭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那些神秘黑影，还是因为江沉霜突如其来的亲近。

回到住处，江沉霜在门前停下：“今晚你睡我房里。”

“啊？”夜枫岭咬到舌头。

“外面不安全。”江沉霜推开门，“你睡榻，我打坐。”

夜枫岭红着脸跟进去，心里乱成一团。江沉霜的房间简洁得一尘不染，唯有窗边的小几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玉雕——一只展翅欲飞的鹤，与江沉霜的气质莫名契合。

江沉霜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被褥铺在矮榻上：“早点休息。明日我去找陆师兄商议对策。”

夜枫岭乖乖躺下，却毫无睡意。江沉霜在蒲团上打坐，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银边。夜枫岭偷偷看着，突然觉得胸口玉坠又热了起来。

“系统，”他在心中呼唤，“解释一下今天的画像和影宗的事。”

这次系统回应得很快：“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点接近。画像人物叶寒舟为原著重要配角，与宿主存在血缘关系。”

夜枫岭差点从榻上滚下来：“什么？！他是我祖先？”

“数据不足。建议：继续调查玄天宗和叶寒舟。注意：系统功能可能暂时不稳定，因受到更高维度力量干扰。”

夜枫岭还想追问，突然听到窗外极轻的“咔哒”声，像是瓦片被踩动。江沉霜也立刻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一眼，江沉霜无声地移动到窗边，手按在剑柄上。夜枫岭悄悄起身，摸到门边。

一道黑影从屋檐垂下，正好与夜枫岭隔着窗户四目相对。那人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魔山那个神秘人！

“墨临渊！”江沉霜拔剑破窗而出，但黑影已经飘然后退，消失在夜色中。

夜枫岭追出去时，只看到一片被惊起的宿鸟。江沉霜站在院中，剑尖指地，脸色异常苍白。

“他来找什么？”夜枫岭扶住摇摇欲坠的江沉霜。

江沉霜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夜枫岭的手腕："你的玉坠...给我看看。"

夜枫岭摘下玉坠递给他。江沉霜仔细检查后，神色稍缓：“还好，没被动过手脚。”

“这玉坠到底...”

“不只是护身符。”江沉霜打断他，声音低沉，“它是一把''''钥匙''''的碎片。”

夜枫岭一头雾水：“什么钥匙？”

江沉霜却不再多说，只是将玉坠重新戴回夜枫岭脖子上：“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它。”

夜枫岭想问清楚，却见江沉霜突然捂住心口，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

“师兄！”

江沉霜向前栽倒，夜枫岭慌忙接住他。怀中的人轻得不可思议，浑身冰冷。夜枫岭将他抱回房中，手忙脚乱地翻找丹药。

“系统！他怎么了？”

“噬心魔气反噬。”系统回答，“需要''''九转清灵丹''''。”

“哪里有？”

“凌主药房。”

夜枫岭看了眼昏迷的江沉霜，咬牙冲出门去。不管那个墨临渊想要什么，现在救江沉霜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如墨，他飞奔在长廊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失去江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