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客居有熊 一

赵楠虽然是土蝼，可他只是土蝼，他对土蝼一族有感情，其他妖族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大块吃食罢了。除了同是妖族，再无半点关系。

想到这，赵楠颇有感慨道：

“天下有灵众生皆是有情众生，有情众生若无，天下灭矣。”

一旁的广成子倒是满脸惊讶，不明白赵楠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赵楠笑呵呵向他解释原由，“师兄知我乃土蝼修成人身，本是妖族，但我土蝼一族居东海孤山，无妖族同流，反而我与有余氏交好，故此有所偏袒人族。后又经龙伯国，遇兄长龙伯双，又有好意于龙伯人。由己及人，所以我叹天下有灵众生皆是有情众生。”

闻听此言，广成子点了点头，赞同道：“此言乃是正理，我等皆非是万劫不磨神圣，纵使斩却三尸，犹有脸皮之争，可见此言实是正理。”

被赵楠这么一打插，广成子原本想继续说有熊氏困难，此时也没有了兴趣，只是又带着赵楠将整个有熊氏逛了一圈。

有熊氏男人成年即习练武艺，外出狩猎，捉拿禽兽。女人则是采摘野果，劈砍木柴，照顾孩童，打磨兵器。至于孩童，他们也跟着采些野果树枝。

老人是有熊氏的宝贵财产，他们拥有一定地位，因为他们知道很多知识。这些知识是代代传下来的经验，在他们口中又传承给了下一代。

也有人跟随广成子学习制药，如先前广成子屋内药童便是如此想法。

只可惜广成子身有法力，治病救人多是倒果为因，先是知道病人伤势，再从草药中找到相应治疗方案。

而寻常药童只能根据自己猜测用药，所以效果缓慢，进展不顺。

赵楠见有熊氏如此发展，有心留下来观察，便向广成子询问可否留个几年。

此举自然得到广成子同意，有熊氏人太多，能用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就是把广成子抽成陀螺，他也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更何况身为玉虚宫门下弟子，仙道中人，他每日还需打坐修行，更不可能拒绝。

想到这，广成子当即拉着赵楠到了有熊氏族长面前，向他举荐自己刚发现的人才。

有熊氏族长名叫春穹，是个高壮大汉，脸上黑黑的，胡子拉碴，手上满是老茧。听到广成子的举荐，很是兴奋，紧紧拉着赵楠双手，生怕他跑掉。

“不知仙师擅长什么，有什么可以教我，仙师之后对住所可有什么需求。”

赵楠仔细想了想，“住所贫道倒是没有什么，至于所擅长的，贫道善歌，会音律，可否？”

“不可不可，有熊氏虽有作曲，若不得扭危为安，有熊氏将灭，乐曲不存。”春穹摇头。

“所言极是，那贫道还擅长水火神通，可有用？”赵楠又问道。

“难矣难矣，水火无情，有熊氏并无人能有如此神通，且人族连出有巢氏，燧人氏两位圣人，教民住屋取火，保障民生。水不能控，火有燧人。”

春穹再次摇头。

“那我还有化身神通，现今一日之内能有一百零八种变化，可为巨象神龙，可作虫豸鸟兽，有用否。”

“亦是无用也。”

这次不等春穹反对，赵楠自己就否认了这门打算。这门神通先不说能不能传下去，赵音他还没传呢，要传的话论资排辈也得赵音先学。

眼见有熊氏族长原本充光亮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广成子轻咳一声，意识到他必须出手了。只是还不等他发言，赵楠又是提出一门神通。

“我原身喉有百音，可引百兽而来，效百兽言语，可有用否？”

赵楠脸色越来越黑，大有春穹再说无用他就将桌子掀翻的架势。

听到赵楠说了这门神通，春穹黯淡的目光终于燃起一丝光亮，就像原本快要停转的星体突然得到地心的能量支持，又开始重新转动。

“有用，有大用。”

春穹紧紧攥住赵楠双手，“这门神通可太有用了，敢问仙师，这门神通人能学吗？可以传授吗？”

不怪乎春穹会这样问，如果这门神通能被有熊氏族人学会，可以说每支出去狩猎的队伍都必有收获，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弥补有熊氏对肉食的需求。

在得到赵楠肯定的答复后，春穹当即跪下来给赵楠行大礼。

等到起身后，春穹告别二人，赶紧去招集族众，想挑几个机灵聪明的汉子到赵楠面前听用学习。

赵楠仔细一想，觉得赵音闲着也是闲着，传音让赵音收拾好东西，一会跟有熊氏族长一起过来，至于有熊氏族长什么样子，你按黑色无毛大猩猩的样子找就行了。

黑色无毛大猩猩？

赵音很快找到了又高又壮，手臂还长，胡子拉碴，面色发黑的有熊氏族长春穹，在表明自己是赵楠弟子后，春穹很是热情。

等到找了几个人，春穹这才把身后这些人带到赵楠面前。

“只有十个人吗？”

赵楠有些疑惑，这些人也太少了。

春穹有些不好意思，表示有熊氏的人有些不太聪慧，而且考虑到要服侍赵楠，机灵也是必须的，要尖中取尖，所以选了十个人。

赵楠对此倒是哭笑不得，同时也看到春穹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小心翼翼的，惟恐哪点服侍不好他，扔下担子不干了。

“无须如此，这门神通还是看个人天赋和自身努力，你再找来些人，闲时我也会去部落走走，再找些有天贼的。”

赵楠顿了一顿，一旁赵音早已备好茶水，递了上来。赵楠轻抿一口，把杯子放下。

“贫道也不是特别讲究之人，纵使在荒郊野外，仍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当然，这是在有熊氏，想来族长不会那样对待贫道。”

春穹连声应答，内心已想好应该在哪给赵楠找间房屋。

“既然万事已备，那后天我就寻块地，让他们来找我，好好教育他们。”

“哦对了，记得让有熊氏的孩童也都来学学，不需要和他们一样，只在边上旁观学习即可。”

赵楠想到有熊氏孩童，又补上一句。随后与广成子告辞一声，随春穹去寻找新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