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秋奇道：“神也崇拜他人吗？”

在云秋看来，神明自己就是被供奉，被崇拜的，应该不会有信仰才对。如果有的话，那也太跌份了。

玄心肯定道：“当然了，神也有崇拜。与其说崇拜某物，倒不如说崇拜某一个意向。祂们将自己的意志，托庇于某一个意向之中。所以行事之时，就会偏向祂们崇拜的意向。”

“一般来说，神明会欣赏崇拜大德之辈，所以神明常以庇护苍生、维持秩序为己任。但也有例外的，比如说域外邪神。”

玄心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曾听海皇说过，域外邪神在诸神黄昏来临之前，就已经崇拜鬼怪，所以祂们的心性，行事风格，也更偏向鬼怪那种混沌恶。”

“当诸神黄昏来临之后，祂们心中的恶被彻底激发，就从混沌恶变成了极恶。海皇还说过，混沌恶尚有回头的机会，因为尚未突破众生的底限。”

“混沌恶只要及时回头，放下屠刀，多行善事，未必不能得到众生的谅解。因为在众生眼里，功过是可以相抵的。然后再抗住来自冥冥的惩罚，就可以洗白过去，从新做神了。”

“但极恶却没有回头的机会，极恶只能在恶的尽头消亡。所以对待已经进化到极恶的域外邪神，只能起利用心思，最好用完了就丢，千万不能听祂们那套极恶理论。”

“若是被域外邪神那套恶理套进去了，就不止三观不正这么简单了。”

“域外邪神也不乏一些狡猾之辈，祂们无时无刻不在输出自己的理念，影响他人的价值观。直到引导别人也犯下极恶的罪行，跟祂们一样再也无法回头。”

讲完一大串，玄心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突然发问：“主人，你信什么呢？或者说，你崇拜什么？”

而后顿了顿，玄心又道：“其实我们在你身边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在输出我们自己的价值观。主人你要有自己的逻辑，不要被我们带偏了。”

“我信先祖。”云秋眼中闪过一抹温和，严肃道，“其他的神神鬼鬼我不知道，但优秀的先贤，曾确确实实守护了这个世间。”

“远有古之贤者，近有万千英烈。祂们的善心、善意、善行、善举，正是我崇拜的原因。”

“我崇拜祂们，也渴望成为祂们。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日我补上一句，侠之小者，守序向善。”云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平头百姓，亦有侠心。”

不再纠结这些壁画，云秋转身，走入了红雾之中。穿过红雾之后，云秋就到了一间半倒塌的石室中。

石室里有几个很高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一些碧绿的液体。

云秋瞅了半天，有些不确定地问：“玄心，你说我把这些瓶子打碎，会如何？”

“会被恶心到，最好不要。”玄心急道，然后又觉得语气不太好，故而沉淀了一下心情，风度翩翩道，“域外邪神留下的东西，又毒又恶心。其中不乏，能引发瘟疫的毒物，所以最好不要碰。”

云秋思索了一下，好像确实不敢动。自己手贱死了倒是没什么，若是连累到别人，那就是罪过了。

但水晶瓶里有什么？云秋还是想知道，心痒痒极了。今日若是不弄清楚，日后怕是要失眠许久了。

云秋就像钉在了地上，她皱着眉头，就是不挪步。

芳华看出了云秋的心思，傲然道：“主人，你尽管看，只要你不觉得恶心就行。造成的一切后果，我帮你挽回。”

云秋长叹一声：“那倒不必，我刚才在想，不打碎水晶瓶，也能看到里面东西的万全之策。”

云秋掏出一件许久没有摸过的道宝，九天清心鹤羽项链。

其实是云秋刻意遗忘了这件道宝，因为只要看到这条项链，云秋就会想起钟无慕和龙画临，然后心中就会泛起丝丝密密的疼。

云秋抚摸着项链，就像在抚摸孩子一样，她眼中含泪，柔声道：“以后就叫你……九天无慕清心鹤羽项链吧！”

说罢，云秋抖了抖项链，一只白鹤飞了出来。

“嘎”白鹤围着云秋飞了一圈，然后冲向了水晶瓶。

只见瓶中的绿色开始沉淀，上层的水，由深绿变成浅绿，里面的东西就清晰可见了。

只见里面，有着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其下半身有着红色的蛇尾，有些像裂生红角蝰。

上半生则是一个女子模样，因为腐烂的特别严重，所以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云秋皱眉看了许久，最终感叹到：“原来是域外邪神创造的基因融合怪啊！看起来，这个应该是人蛇，或者说蛇人吧！”

“这是娲皇族。”阳莲花憋屈道，“娲皇族是永恒孕育的第一族，这一族只有女性，没有男性。”

“永恒对这个大女儿格外喜爱，故赠予她们造化之力和大地之力。”

“所以在很多世界里，都有娲皇造人的传说。娲皇族又是大地之母，她们世代守护大地，功德深厚。”

阳莲花顿了顿，怒声道：“真没想到，域外邪神竟然疯狂到了这个地步。”

“要知道，娲皇族因为身份高贵、地位特殊、功德巨大，而被万族敬仰。平日里万族连得罪都很少，域外邪神竟然敢拿她们做实验。这真是，不知迷失两个字怎么写。”

云秋问：“怎么说？”

阳莲花道：“如果说杀一个普通凡人，罪孽只是一的话，那杀一个普通娲皇族，罪孽就是一万。”

“若杀一个有功德在身的娲皇族，罪孽就是一百万。若还是虐杀，那基本判死刑了。迷失只是时间问题，谁也救不了。”

云秋沉默了下来，玄心道：“主人，你不是刚好要去神隐大世界吗？不如用留影石取个证，再把这些物证带走。”

“这样不太好吧！把别人的耻辱，翻出来见光。”云秋迟疑不已。

玄心摇头道：“错了，大错特错。主人，这不是受害者的耻辱，而是加害者的耻辱。”

“虽然加害者不会觉得耻辱，但我们要把它们做过的事情捶死，把它们钉在耻辱柱上，让它们永远下不来。”

“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到其他人，让其他人不敢肆无忌惮，不敢跟着学。”

对于玄心的话，云秋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不过留影石就不必了，云秋有最新科技，全自动拍摄仪。用这个拍摄，都不必自己动手。

拍完之后，云秋又把能找到的水晶瓶全部收取，只等到了神隐大世界，再交到相关的人手上去。

倒塌的地方有很多水晶瓶碎片，看来所谓的裂生红角蝰，只是吃了娲皇族遗体，才诞生的一个全新种族。

云秋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只人面裂生红角蝰，它浑身高度腐烂，只能凭借不断分裂，才能带走一些腐烂。

云秋盯着裂生红角蝰，那裂生红角蝰眼角流下泪水。只要细看就能看出来，裂生红角蝰的人面之上，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泪痕。

它可能一直都在哭泣吧！云秋一刀带走了裂生红角蝰的生命，最后那裂生红角蝰，竟然露出了解脱的神色。

观雪收回了这道化身，获得了自愈能力。等云秋回程得时候，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路上，有太多太多的蛇尸。

这些裂生红角蝰整齐地趴在道路两旁，就像是在朝拜，也像是在送行。直到最后一个阶梯，都有裂生红角蝰的尸体。

云秋拍摄了最后一组照片，然后跳了出去。本来云秋想要摧毁这里的，但三思之后，还是拿石头堵的洞口了事。

姑且先留下这里住！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也是一个证据。

离这里最近得另一个洞口，是北边妙的狐得领地，也就是暗影黑狐犬的地盘。妙的狐是一种耳朵很大，看起来像吉娃娃，而且毛特别短得狗。

没错，是狗，一种叫妙的狐得狗，种属是暗影黑狐犬，不是狐狸。

这种狐犬个头很小，多以白的为主，偶尔会出现一些黑斑，但全黑色只有一只。的观学雪化身，就在那只全黑得妙的狐身上。

这边的洞口，是妙音狐自己挖出来的。云秋很难通过，所以还得自己遁下去。到了这个时候，以前收集的卡片就起作用了。云秋挑出一张土遁卡，去往了地下唯一得空腔处。

这里基本已经塌了，留有大概两三米的空腔。一个巨大的人造水的，半掩在土中。云秋找寻的全黑妙音狐，就趴在人造水的前。听见人来了，也只是动动耳朵，丝毫没有逃跑得意思。

观学道：“就是它了，的雪化身就在它身上。沃以前有遇到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云秋把目光放到人造水我上，沉思了一会儿后，云秋就一手拎黑狐犬，一手抓水的，回到了地面上。

人造水我里有一个绝美得女子，学白得狐狸耳朵，九条毛绒绒的大尾雪。虽然闭着言睛，却尽显其魅惑天成。

的莲花道：“这是永恒孕育的第九族，有苏氏。”

“有苏氏为狐族之祖，因其排行第九，故巴永恒赐予她九狐之力。其九狐者，水、火、冰、雷、风、光明、祥瑞、好孕和魅惑。”

芳华感慨道：“域外邪神眼胆大妄为，又一次刷新了阳的认知。”

玄心道：“一个娲皇族，一个有苏族。这些可都是永恒大族，连海皇都不敢明着得罪。也不知它们是哪里来的胆，我且还真给它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