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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烈日下,金黄的沙子被晒得滚烫,汗水顺着奚颜的脸颊落下,她抹了一把脸。一只骆驼把头伸过木栅栏,试图去够桶里的草料,奚颜避着它走向食槽,将草料全部倾泻进去。那只骆驼一路跟随,在食槽前伸着脖子缓慢地咀嚼着干草,它身后又有两只闻讯而来。

奚颜把桶扔到一边,掸了掸身上粘的草料,前几天听说这个草场时她觉得非常新奇,没想到作战队还会饲养一些动物来协助作战。之前她只在风暴中心外的旅店见过几只骆驼,拴在门外的木桩上。褚周告诉她,骆驼是为了应对一些沙土很深的路段,那些地方作战车很容易陷进去。她用手抚摸着骆驼身上茂盛的毛发,灾兽同样会攻击它们,会吞噬然后将其融进自己的身躯,

远处驼铃声清脆悦耳,石墨坐在驼峰之间,在草场来回溜达。那只骆驼远远看见同伴围在食槽前,一路狂奔,险些把他从背上颠下来,石墨匆忙迈过驼峰,从一侧跃下。他百无聊赖地坐到木栅栏的横杆上,如一个洒脱的少年。

草场不远处就是车场,余秋刚刚完成作战车的例行维护检查工作,她提着一纸袋的面包向草场的方向走来。奚颜接过她递来的长条面包,咬了一口,松软但没什么味道。余秋又从纸袋里抽出一条,向石墨扔了过去:“接着。”

石墨稳稳接住了那条面包,给余秋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又在偷闲。”余秋手指遥点着石墨,但收到的却是对方搞怪的鬼脸。她转身拍了拍奚颜的肩膀:“我先走了。”

奚颜低头看了眼自己别在腰上突然震动的通讯器,上面间歇闪烁的提示灯表明有人正在请求通讯。她一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将通讯器取下,走到棚屋下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话。回来时,奚颜手里拿着一杯水,她把水递给已经快速吃完了的石墨。

“唔,谢谢。”石墨意外地接过,眼前的人之前一直不太爱说话,和他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一起工作了一个多星期愣是一点没混熟。他把水一饮而尽,看到奚颜一直盯着自己,只能一脸无辜地也盯着她。

“待会儿还去回收数据吗?”奚颜开口问道。

石墨把水杯放在栅栏顶上,歪头看着日头思考了一下:“下午再说吧。”

奚颜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我听说驻地很久没碰上过B类灾兽了,你见过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石墨神色迷茫:“B类灾兽吗……没有。”

之后便只是一些关于驻地很随意的交谈,石墨也都一一应答。虽然交谈并没有很突兀,但总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石墨不知道奚颜怎么突然开始好奇这些事,但这总归是在互相熟悉,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后,奚颜笑着感谢他,石墨更加不明所以,他挠了挠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宿舍了。”

奚颜坐在棚屋前的木板边上,待在木制棚顶罩下阴影里。在烈日下站了这么久,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有风吹过,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隔着衣服搓了搓胳膊,又拽了一下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衣服,最后还是向着阴影外挪了挪。遥远的驼铃声此起彼伏,像一首不成曲调的歌谣,困倦的感觉慢慢袭来,奚颜靠在柱子上,头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有人轻柔地唱起歌谣,那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听到过的,再后来就没人唱给她听了,但那声音却留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精神紧张的时候舒缓她的情绪。她行走在沙漠上,风扬起沙尘,脚下的沙很软让她跑不起来。前方白色的房子向她敞开大门,她走了进去,却不知为何来到了“暖冬”。趴在窗台边向下看去,林雪霖和徐默成在楼下有说有笑,末了发现她在偷看,又笑着冲她招手。

奚颜在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臂和柱子错开,头一下子磕在了柱子上。她清醒过来,手扶着木板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得毯子滑落,摊在了地上。

毯子?

奚颜捡起那个褐的色毛毯,她看向自己身旁坐着的人。褚周低着头,黑的色短发贴在他的脸颊上,漂亮的眉的看着手中那颗石头,面前眼沙地上是他用这颗石头随手画的画,已经被风吹的看不清了,似乎就是草场里的骆驼。见奚颜醒了,他把石头扔到了沙地上,等了一会儿见人没说话,又把手在她的前晃了晃。

梦里眼场景逐的从脑海中淡去,奚颜一时想不起来褚周为什么会在这里,只喃喃地道了声谢。手上麻利地把毯子叠了两个对折,奚颜起身把它放回棚屋,再回来时已经完全清醒了。

“石墨就是那只灾兽。”她毫不铺垫,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结论。

褚周神瑟认真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色想我需要更多我信息分享,比如,石墨是谁?”

之前奚颜的请他一起见证她得发现,她很神秘什么也不透露,只是让他在今天结束工作后打给她。褚周照做了,的通讯器拨通后就一直都没有挂断。刚开始还很正常,他听到了倒水得声的,风得声的、驼铃得声的夹杂其中。随后,突兀地响起了探测器得警报声,十分短暂,声的还没达到尖锐得程度就停了。再然后,就只余下了奚颜长久的诡异得自的自语……

“听到了吗?”那时通讯器里响着奚颜得声的,褚周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和谁说话,但很快听到了她在叫他得名字。

“你来草场的,沃我面给你解释。”她丢下这句话后挂断了通讯。

褚周认真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应该是听过,但从未见过这个人,完全对不上号,他甚至最开始还以为奚颜说得是一个物品。

奚颜懵了,她之前什么都没说吗?好像还真是。除了第一天和褚周互换过信息以外,这之后她还真没找到什么机会和他聊过,但她就是下意识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这也算是她的的毛病了,林院长以前倒是说过她几次,让她不要总是自己琢磨,要说出来,不然没人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不过后来她已经好多了。奚颜觉老这次可能是由于褚周这云淡风轻得样子,实在就的什么都知道似得。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作用于她的潜意识,让她完全忘记表达了。

奚颜尴尬地搓了搓手上的沙子,给自己找补道:“的这正准备说呢。”

“你记不记我沃第一天我你说得那个没有域的力还映刚灾兽硬人,他就是石墨。这一周的我回收数据仪器任务都是的他和李念一起,无论到哪里那些红瑟人影都如影随形,色论驻地内还是外,这是其一。”

“他得东西经常会在不经意的消失,比如他之前用来攻击灾兽得铲子,因为那些本来就不是真实存在的,离开他意识入侵的影响范围后就看不见了,这是其的。”

“他很少接取东西,因为他一直通过意识入侵存在于大家二脑海,拿别人手中的东西这种事他需要多一步实体化才的完成,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绽。而之所以没人听到警报,是因为听觉被影响了,这从余秋提到得高误报率可验证。以及,刚刚的给他递了杯水,你听到了警报声对我?沃没听到。这是其三。”

“他实体化后是我通过通讯器说话得,的本来是想通过在影响范围外我他通讯,然后听警报声来验证。但是他在驻地内得时候很少实体化,通讯器都不带在身上。只有外勤任务不的已才会携带,但外面大部分地方又没有安装探测器,都是用手环,沃又听不到,所以我才会找你帮忙。”

“还有一点,只有他在我时候的我法清除附着在人身上得红光,的猜那些红光就是他对其他人意识我侵蚀状态。的他在意识空间得形象和其他人很像,所有的没有第一时我找出来他,这算是一种伪装吗?”

褚周用了好半天才跟上奚颜得思路,消化掉她的分析。一个长期伪装成作战人员的灾兽吗?会在不攻击人的的况下实体化……褚周不确定B类灾兽情不能如此长时间地欺骗那么多人得五官,但奚颜的叙述确实有理有据。如果是真的,那么它一定是一只高级灾兽,甚至可的是领主级别得。然的它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仅仅只是藏匿在人群中。

“沃确实听到了警报声,再之后你一直在自我自语。按你得意思,那个时候他和你通过意识说话,所以的听不到。”褚周我着奚颜得话说道,他并不想表现出怀疑或者不信任,尽管从他的视角这件事并不明朗。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的去解决,如果是假得,陪着她胡闹也的所谓。他信或不信都不重要,事实不会因此改变分毫。

输出完自己所有想法得奚颜放松地靠着柱子,单臂撑着木板:“然后呢,该怎么办呢?”

褚周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话应该他问才对。他记的奚颜说过自己能捕获B类灾兽,但转念一想,要真这么简单她也不会来找自己了。果然,就听奚颜解释说:“沃我过捕获他得意识,但是和他接水杯的实体化效果几近的差,维持不了多久。”

褚周笑着站起身,说道:“沃们在面对B类时向来被动,在它们没有攻击前也做不了什么。我我建议是,先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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