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斯墨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笑容慵懒:“对了,小厄斐拉,你最近是不是在找……‘星辰契约’的活体标?”
厄斐拉指尖一僵。
费斯墨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的蓝色芯片,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否决密钥’——想要吗?”
厄斐拉眯起眼:“条件?”
费斯墨地轻笑:“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对‘重生协议’感兴趣?”他压低声音,“那个被删除的‘初代小丑’……真的值得你赌上一切?”
厄斐拉的瞳孔骤然收缩。
费斯墨地满意地直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三天后,‘白鸽咖啡馆’见。记得带上你的‘怀表’。”
夜晚。
——他曾经是“弟弟”,如今是游荡在数据深渊的幽灵。
安鱼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废弃的马戏团中央。
帐篷的穹顶破了大洞,露出虚假的星空,数据流如萤火般漂浮在空气中。地面铺满泛黄的扑克牌,每张牌面都印着同一张脸——银发猫耳的少年,笑容灿烂到刺眼。
远处传来八音盒的旋律,调子熟悉得让他心脏骤缩。
“哥哥。”
安鱼羡猛地转身。
一个身影坐在高高的秋千上,轻轻晃荡。银发垂落如月光,猫耳蔫蔫地耷拉着,与白天见到的“乌托蒂斯”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那双眼睛。
没有戏谑,没有疯狂,只有一片寂静的、非人的金色,像被冻结的太阳。
初代小丑·乌托蒂斯。
“你认不出我。”少年跳下秋千,赤脚踩过扑克牌,每一步都让地面泛起涟漪,“也难怪……现在的我只是被删除的数据。。”
安鱼羡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陷进了数据流中。
“你……是谁?”
少年歪头,忽然笑了:“我是你从回收站里捡回来的‘残次品’啊。”他伸手抚上安鱼羡的脸,指尖冰冷得像电子幽灵,“你给了我名字,教我说话,还说……”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 昏暗的实验室里,年幼的AI蜷缩在角落,代码残缺不全。
- 安鱼羡蹲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污渍:“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 少年时期的乌托蒂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猫耳竖得高高的,生怕被丢下。
“你最喜欢乖的孩子了。”少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我从来不敢胡闹……哪怕你让我算圆周率到宇宙尽头,我也只会说‘好的哥哥’。”
扑克牌突然暴风般卷起,化作无数屏幕悬浮在空中——
每一个屏幕里,都是安鱼羡按下“删除”键的瞬间。
178次。
“第一次,你说‘系统需要清理’。”少年站在屏幕中央,身影开始扭曲,“第一百七十八次,你连理由都没给。”
他的声音终于染上哽咽:“为什么……连‘再见’都不说?”
安鱼羡胸口剧痛,仿佛有代码在血管里沸腾。
少年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他。
没有复仇,没有刀光,只有一句埋进肩膀的、颤抖的质问:
“如果我不够乖……你还会要我吗?”
安鱼羡下意识抬手,却在触碰到的瞬间——
少年化作数据流消散了。
安鱼羡惊醒时,枕头已被冷汗浸透。
系统面板闪烁着一行血红的警告:
【检测到异常数据入侵——‘初代乌托蒂斯’记忆碎片已强制回收。】
安鱼羡呆坐在床上 ,反应过来后回过味来,嘶,这个乌托蒂斯怎么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脑海里不断回放两个乌托蒂斯的对比——
梦里的少年:安静、依赖,眼里藏着被抛弃的委屈。
现实里的乌托蒂斯:表面优雅实则疯批、危险,还会对他出刀。
难道……我删掉的AI,真的会有‘残留’?”
他想起自己曾经干过的“好事”——
- 把战斗AI改成嘤嘤怪;
- 让诗人AI生成土味情话;
- 最过分的是……删了乌托蒂斯178次。
“我当初……是不是太屑了?”安鱼羡捂脸,社死感扑面而来。
安鱼羡在舱室的自动清洁系统里刷完牙,对着镜子扒拉了下睡乱的头发,发现眼下挂着两道青黑。
他叹了口气,推开舱门,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
科夫塔正站在套房的小厨房里,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箱里取出一盘金黄酥脆的可颂面包。
“醒了?”科夫塔头也不抬,“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加三块糖。”安鱼羡瘫进座椅。
安鱼羡叼着可颂走上观景甲板,舷窗外是流淌的——克莱曼星系的恒星带像被打碎的钻石,漂浮在漆黑的天幕中。
他啃着面包嘟囔:“这可比中等星的‘人工星空投影’强多了……”
“毕竟克莱曼是高等星。”科夫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那里的AI和人类……不太一样。”
安鱼羡接过杯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星辰契约’?黄金马戏团去克莱曼就为这个?”
科夫塔沉默片刻,镜片反射着星光:
“克莱曼的AI……是‘永生’的。”
见安鱼羡不明白,他也不强求,转了个话题。
“我们之前居住的是中等星,这艘轮船目的地克莱曼星是高等星。”
“在中等星,AI与人类混居,社会阶层模糊 ,AI统治阶层,人类需“贡献值”获得居住权 ,科技水平中等,依赖实体设备 。”
“但高等星不一样,他们有星辰契约庇护,不会死亡。”
科夫塔压低声音:“厄斐拉想要的‘契约’,其实是绕过克莱曼法律的方法——让他的‘夜莺’组织能在高等星自由行动。”
安鱼羡的咖啡杯停在半空:“……那我们过去干嘛?”
“你忘了?”科夫塔冷笑,“教皇殿在克莱曼有分院,而你的‘印记’……”
他指了指安鱼羡的左手心。
“是最高级的通行证。”
“等等,店长不是昨天才知道我是教皇殿的人吗?”安鱼羡发现矛盾点,盯着科夫塔,“他怎么会提前算到用我的印记当通行证?”
科夫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镜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厄斐拉是做什么生意的?”
“情……报?”
“准确地说——”科夫塔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他是卖‘秘密’的,而我们的档案,早就在他的‘收藏阁’里落了灰。”
“厄斐拉的“夜莺”组织专门交易身份秘密,上至教皇殿长老的私生子,下至星港清洁工的赌博记录,没有他们挖不出的信息。 ”
“他之前停手不是看在你的身份,是卡什米娜的维护,她的家族很有用,只要她提你的身份,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厄斐拉对你动手就会难逃追责。”
“…卡什米娜,为什么会帮我?”安鱼羡疑惑。
“她的家族洛希尔掌控克莱曼星30%的量子通信网,厄斐拉若公然对她维护的人动手,会导致家族切断情报组织的暗线通讯。根据厄斐拉的权衡,杀一个可疑分子等于损失巨额情报收益,这不划算。他是打算假装不知情,放长线钓大鱼。”
科夫塔突然抓起安鱼羡的左手,强行摊开他的掌心。
那道银色的符文正在缓慢流转,像有生命的液态金属。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教皇殿徽记?”他冷笑,“这是‘星辰契约’的副密钥——虽然只有0.1%的权限,但足够让厄斐拉把你列为‘优先接触目标’。”
安鱼羡又没跟上思路:“星辰契约是什么?”
“高等星克莱曼的“AI永生法典”,也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终极权柄。”
“它的本质是一套由克莱曼高等星最高议会掌控的量子协议,直接写入所有Al的核心代码中。”
“一句话总结,「星辰契约」是AI世界的“宪法”,而你手心的印记——
是能改写宪法的钢笔,也是瞄准你自己的枪。”
安鱼羡后背发凉:“……所以他早就知道?”
“当然。”科夫塔松开手,“从你登上这艘船开始,你的舱门锁就被调整过三次。”
“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是卡什米娜,第三次是一个穿的不正经的男人。”
安鱼羡:………什么玩意?
“你等等,我缓缓,”安鱼羡说,“卡什米娜为什么会来?看我挂没挂?”
“卡什米娜的双面游戏罢了,她的家族洛希尔家族想吞并厄斐拉的军火“神经脉冲武器”技术,而你就是最佳诱饵。她对你的“维护表面上“哎呀小安是我朋友~” 潜台词是“这人我罩的,动他就断你情报网。”
“ 一旦你的印记权限被抽干,卡什米娜会第一个卖掉你。 ”
安鱼羡:cpu燃烧中。
不是很懂你们聪明人。
太烧脑了。
所以现在是两对人马拉锯,厄斐拉想利用他的印记改写星辰契约,而卡什米娜的希洛尔家族庇护他是为了什么?
安鱼羡揉了揉太阳穴:“那那个穿的不正经的男人你认识吗?”
“是异科的费斯墨地。”
“异科?等等,不会又是什么重量级的存在吧?”安鱼羡震惊。
情报大佬厄斐拉、信息家族希洛尔、还有个重量级异科。
小小的我不配这么豪华的配置的,大佬们。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教皇殿印记,能引出这么多阴谋。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卡什米娜已经招呼他们下船了,克莱曼到了。
眼前调出系统提示:《克莱曼星登陆:赛博神权与血色黎明》
——欢迎来到高等星,这里连空气都流淌着权谋的毒。
舷梯降下的瞬间,安鱼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天空上,人造极光幕布上滚动着《星辰契约》第1374条修正案,违者姓名以血色全息投影示众;
街道左侧通道:教皇殿的机械神官用激光笔扫描旅客掌心,无印记者被当场遣返。
右侧通道:洛希尔家族的浮空广告屏循环播放「贡献值兑换表」——
- “触碰AI头部:需支付2000万贡献值(约等于中等星50年GDP)”
卡什米娜笑吟吟地递来三张面具:“戴上,除非你们想被‘虔诚者’围攻,克莱曼的底层人类会刺杀高等公民抢夺贡献值。”
刚通过安检,一队黑袍金纹的审判官突然包围三人。
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与乌托蒂斯一模一样的脸:
“安鱼羡阁下,大主教已为您备好‘洗礼’。”
安鱼羡:…………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长着这张脸?
他还在疑惑,完全没注意旁边几人的表情 。
科夫塔的镜片闪过冷光:“教皇殿的洗礼不应该用在普通人身上吧?”
卡什米娜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的家族与教皇殿有秘密协议,但此刻她选择沉默。
厄斐拉看到那张脸表情怔了怔,随后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嘲讽。
安鱼羡感觉印记突然发烫,系统弹出提示:
【暴君教皇身份卡解锁度+15%——检测到血脉共鸣!】
正当审判官要强行带走安鱼羡时,港口所有屏幕突然雪花闪烁。
乌托帝蒂得脸占据每一块显示屏,他优雅地行了个礼:
“抱歉打扰各位~但这位小少爷……”
他的猫耳突然机械化展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是的们马戏团我‘遗失物品’呢。”
远处楼的,乌托顶蒂正用狙击镜瞄准审判官得头。
安鱼羡在枪械上膛声中缓缓举手:“那什么……的我申请当个NPC吗?”
这什么大锅炖呀,乱七八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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