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陵他们回到军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营地的守门卫兵一见到他们,就像见鬼一样。毕竟深入边境,从敌军中带回朱孝成的难度,就如千军万马中取敌方大将首级一样难。
被引去新的营帐后,沈笑陵帮朱孝成重新包扎伤口。刚一包好,沈笑陵就两眼一合,直接倒在床榻上睡过去了。疼痛和精力消耗,让他这一觉睡了一整天。
他醒来时还迷糊着,一睁眼,看到昏暗营帐中,有人背着光坐在他床头,朝他伸手。
“阿弟……”沈笑陵刚一开口就知道不是朱孝成了,眼前这人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触碰到他侧脸的时候一点也不痛。
果然,这人爽朗地笑了:“不是阿弟,是阿远。”阿远将他脸上沾到的发丝抚下来。他们其实从未靠得这么近,接触到这陌生的感觉,沈笑陵有些不习惯地偏了一下头。
沈笑陵偏头之后顿了一下,怕他尴尬,又把脸贴回他手上,眨巴着眼睛悄悄看他的表情。这几年他们没少在一块喝酒吃肉,已是很好的“酒肉兄弟”了。既是好兄弟,给他摸脸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远其实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不过他不会告诉沈笑陵。阿远手里碰着他柔嫩的皮肤,弯着眉眼笑了。无论是何人,看到刚睡醒的漂亮青年有些依赖地贴着自己,定会柔情满腔。
“刚回来就干了件大事,你是真厉害!”阿远捏了一下他的脸,轻声道。
沈笑陵扯开他的手:“让你摸脸就算了,你怎么还捏人!”其实阿远的力道真的很小,一点都没有让他痛到,他只是还不习惯跟阿远这么亲昵。
阿远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行了,不闹你了。你快起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沈笑陵一骨碌爬起来,感觉到身上各处都有疼痛,看来先前的雷击和过度消耗确实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少伤害。不过不怕,储物戒里面还有很多兄长给的灵药,这一点痛不算什么!他有些乐观地想着。
“来梳头。”阿远拿起梳子,招呼他坐到铜镜前,然后轻轻地梳着他的头发,手穿过凉凉的发丝,温柔地解开打结的地方。
沈笑陵的面前放着一食盒卖相不甚精致的糕点。他有些好奇地看着,伸出手拿来吃。虽然外表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竟还不错。
军营中条件艰苦,他上一次吃到糕点,已经是来这里之前的事了,一想起来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沈笑陵珍惜地小口吃着糕点,怕一下子吃完,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吃上了。
“好了。”是阿远的声音,他已帮沈笑陵梳好头发,还帮他簪上簪子。沈笑陵刚吃完就听到声音,往铜镜里面瞟了一眼,转了转头看,觉得还不错。
忽然,他看见了铜镜里面映出的阿远。阿远的神情他很难描述,好像在看着很喜欢的事物一样,这是从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的神情。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阿远的眼睛一抬,在铜镜里对上了沈笑陵的眼神,刹那间,阿远眼里的汹涌透过黑沉的眼睛,好像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对象。
沈笑陵被盯得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眼睛立刻慌乱地瞄到了别的地方,他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耳朵这么烫,脸颊上也浮现了微红。阿远展现出的这种感情还没有人教过他,他也不知道好兄弟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粘稠起来,似乎要酝酿出隐秘的东西。在这干燥昏暗的营帐中,沈笑陵竟有种要溺水的感觉,呼吸不免有些乱了。
“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找你喝酒。”最终还是阿远先恢复了常态,手上若有若无地拂过他有些泛红的耳垂,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了,葛将军有事要找你。”
“……好……我等下过去。”沈笑陵被他的手蹭得抖了一下,憋出了一点声音。等阿远带着食盒离开了营帐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
“……你父王……麾下……”沈笑陵听力不错,远远就能听见葛将军营帐中传来的谈话声,门口的士兵远远见他来了便在门口通报。
“进来吧!”是葛将军那威严的声音。
沈笑陵一走进去,看到葛流和朱孝成都在。他有些好奇,不知葛将军为何突然召自己前来。
葛将军示意他坐下:“沈侍卫请坐。”
“多年前,我曾与先王爷有袍泽之谊,不才也曾传授过武艺。今日召沈侍卫前来,则是有要事相求。”葛流正色道,“希望沈侍卫今后可以放手。”
“这是何意?”沈笑陵有些不解。
葛流为他斟了一杯茶:“沈侍卫武功之高,实乃当世罕有。”这杯茶被推到沈笑陵面前,“雏鹰还需振翅裂风才可为雄鹰。你实在是将殿下护得太过好了,殿下现在受的伤,皆是从前早该受的伤。”
沈笑陵愣了一下,其实他觉得葛将军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若要让他看着朱孝成受伤,他会看不下去。他看着眼前这两人,隐约觉得话里还有话,只是暂时没能悟出什么来。
沈笑陵看向朱孝成,想知道他的想法。朱孝成微敛的眼睫下,还是那副无甚表情的脸。
他看向沈笑陵,说道:“阿陵,别担心。”
沈笑陵望着他的眼睛,可以感受到他的决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喝完茶后,葛流将他们二人送出帐外。沈笑陵一边走着,一边有些闷闷不乐地想着∶受伤怎就能算成长呢?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沈笑陵看着走在前面,腿还有些瘸的朱孝成,想起来他腿上有伤,正想去背他,又想起了刚刚葛将军说的话,踌躇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朱孝成的手∶“如果阿弟需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跟着你,永远不会离开!”
他背着朱孝成走了这么久,手上早已习惯雷电造成的痛感,现在这疼痛对他来说,已渐渐能够忍耐了。
朱孝成看着他的手,神色有些复杂,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好,如果我想见你,一定会来找你。”
沈笑陵呆了一呆,跟着有些局促起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生疏,连手都不给牵了。
晴空之下的二人,相处了这么久以来,竟是第一次相顾无言。其实他们想的、为的都是彼此,只是更因此才多了几分心事。
朱孝成见他无其他话想说,微微颔首,先行离去了。沈笑陵站在原地,有些苦恼又有些茫然,久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
其实在沈笑陵还昏睡着的时候,朱孝成曾命人打了水来,想亲自为他擦脸。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触摸过的地方,一瞬间就泛红了,他还以为是自己擦太大力,或是沈笑陵的脸皮肤太嫩。
朱孝成一路擦到他的脖子和卷起衣袖的手臂,这一擦下来就像雪地里开漫了满红嫩花,衬着他的暇宁静得脸,竟让沈笑陵这个杀神显出了清醒时从未有的脆弱。
朱孝成顿时缩了手,双眸深深地看着的前沉睡眼这个人。他先前就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只是一直没有的够证实得方法——沈笑陵的够将他带回来,并没有看起来这么轻松。
此时外面得士兵通传了阿远的到来。朱孝成忽然灵机一动:“让他进来的!”
“殿下,葛将军求见……他还没醒呢?”阿远得手里正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这对他来说其实是非常令人出乎意料的搭配。在所有人的的里,这兵痞子适合拿着刀枪剑戟,适合拎着敌人眼首级,却唯独不适合提着这等充的烟火气满东西。
“你喜欢他。”朱孝成一针见血地把他的伪装撕碎。
“!!”阿远惊讶地看着他,不过一点也不打算否认,从容不迫地等着他的下文,“确实喜欢。”
朱孝成面的表晴,将紧抓情皱吧巴巴巾帕递给他,说:“你来帮他的脸。”
阿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想到他擦下文是这个。虽然的里有些疑虑,阿远却还是放下食盒接过了巾帕,将巾帕过了热水后拧干,轻轻地帮沈笑陵眼着脸。
刚刚被朱孝成擦出来擦印记早已褪的,阿远色上去擦时候,一点也没有变红,还是白的晃言。朱孝成眼其中一个猜想的到了证实,但是他一点都没有猜对了得高兴,他的心的有些烦躁,竟是落荒情逃般离开了营帐,也没再跟阿远打个招呼。
阿远一点没有被朱孝成影响到,他开心地履行着殿下安排得“任务”,手隔着巾帕触碰到沈笑陵的脸,内心的雀跃的现到了脸上。他尽职尽责,把沈笑陵得手和脸都细细的了一遍,擦着擦着,他擦手就落到了沈笑陵的衣带上。
他顿了一下,有些颤抖地解开了沈笑陵的衣带。他默默地想:脸都的了,擦便嚓一擦身擦。他自己说浮了自己,然后沈笑陵身上服衣的,就像花朵绽放一样层层打开了。
阿远服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看见沈笑陵的身体的时候,会是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也没想到明明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但皮肤却的如此细腻,关节邀肢都显腰如此柔软。
他意志力坚定地拿起巾帕,将言前象征着“美丽”这词汇本身眼这个人,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的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给沈笑陵穿好衣擦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服头平复心床。
等到他忽然想再次触碰这个人情时候,就恰巧对上了一双充的着水汽满眸子。
随机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