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初步接洽

刘笙看着一名女警带着两位身穿防护服的人走进会议室。

消毒水的气味随着自动门的开启涌入鼻腔，防护服面罩的呼吸阀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透过那外露的防护面罩隐约能看出是一位熟人。

“奇了，怎么那么眼熟？”刘笙透过对方的防护罩，注意到老人左眉尾端的断痕——那是某次军事节目录制时道具枪走火留下的印记。观察着靠近的两名中一名相对年龄比较老的中老年人。

“刘笙，是吧？你好！我是张爱国。”

防护服手套擦过战术腰带发出沙沙声，温和又沉稳的声音从面前这位防护人员的面罩里传来。

刘笙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指尖触到防护服特殊的防化材质，冰凉滑腻如蛇蜕。赶忙上前握手，才明白为何眼前这人有些熟悉了。

他是刘笙两世为人，网友们亲爱的局座。如果不是因为身穿军方防护服的原因，刘笙老远就能认出来了，毕竟十年老粉不请自来！

“局座好！”

尾音因为激动有些破音，刘笙感觉耳尖发烫。他注意到张爱国战术靴上沾着的焦黑泥土，隐约能闻到焚烧塑料的刺鼻味道。

刘笙赶忙轻握表示礼貌后松开，赶紧安排局座在会议室的位置上坐。

折叠椅在寂静中发出刺耳摩擦声，监控摄像头自动调整焦距，红点指示灯在张爱国肩章上投下光斑。

“呵呵，这倒是有趣。来，一起坐，别客气，我刚好有一堆问题需要问你。”

张爱国听到刘笙的称呼，眼角的皱纹堆叠成慈祥的沟壑，爽朗的笑道。

旁边的张建设看着两位准备认真讨论了，看着会议室的众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易顾春马上领悟，便安排其余闲杂人员离开会议室。

宫本丽起身时战术短裙擦过桌角，金属纽扣在桌面划出细小刻痕。汤姆趁机从冴子膝头窜出，被身手敏捷的冴子精准抓住尾巴拽回。

确认清空会议室后，张建设十分满意的关上门，并把手中收集到的资料打开放到张爱国桌上。

加密文件袋启封时飘出淡淡的檀香，首页右上角的“绝密“印章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荧光。

文件资料的第一页赫然贴着刘笙的一寸大头贴，当初入学上传在学信网上的。

幸亏以前第一世经历过面试被HR打印出来的资料见识过，因此刘笙对待所有证件照类的相片都是十分严肃对待的。

照片边缘有细小的数字水印，显示调取时间是凌晨3:47分。

张爱国看着手中之前已经浏览过几次的资料，又看着对面座位上有些拘谨的男孩。

这么小的年龄，居然遇上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想起了来之前一号的交代，以及眼前这位眼神中有些带着看到偶像又遇上麻烦事情神态的男孩，张爱国明白自己被选中的原因了。

他悄悄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这个动作让刘笙的瞳孔瞬间收缩——昨夜审讯室的心理评估报告里写着“对电子设备异常敏感”。

“刘笙啊，你应该明白我们过来的原因吧。毕竟这种事情，成立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

张爱国此时也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下手，只能尝试通过唠家常的方式，和刘笙打好关系，希望这样能够拉近彼此的关系。

“局座，阿，抱歉说错了，不对，张首长。这个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没想到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危险。”

刘笙的喉结急速滚动，想起穿越首日便利店里的血迹。

当时只顾着给爱丽丝包扎，完全没注意高城沙耶的运动鞋沾上了丧尸血迹。

刘笙看着面前和蔼可亲的偶像，有些谨慎的组织语言，毕竟自己身上的机密太多了，谁又能知道自己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了两次了呢！

没错，一回生，二回熟！刘笙也是老司机了！论穿越资历，相信这个世界没人比他更加老资格了！

“哈哈，没事，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局座就行，毕竟这样亲切点，不是么？”

“这事情也不怪你，毕竟一个人考虑事情难免会有些欠缺，如果有团队的话，那还好，会有人帮你查缺补漏。”

意有所指地瞥向门外，那里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参谋——都是战略忽悠局培养的次文化专家，此刻正在分析毒岛冴子的战斗录像。

“毕竟第一次，失误难免会发生，我们能明白你的苦衷。”

张爱国毕竟久经沙场，从称呼来拉近和刘笙的关系，并且给他分析利弊。

刘笙看着眼前已经合上资料文件的张爱国，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首长...国家会怎么处置我们？”

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出时空门的轮廓，这个动作被隐藏摄像头完整记录。心理学专家在隔壁飞快记录：“焦虑性强迫行为，疑似PTSD症状。”

刘笙没办法像那些小说主角们那样大大咧咧的接受，毕竟自己属于弱势群体，和国家的暴力机关合作，稍有不慎，就连人带骨被吞的一干二净。

他想起昨夜审讯室天花板渗水的形状，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保护伞标志。此刻张爱国和蔼的笑容，也与游戏里的威斯克有几分神似。

如果不是流年不利，回来至今安稳的晚餐，不！早餐都没吃上，他刘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胃部突然发出响亮的肠鸣，在密闭空间引发尴尬的回响。

说好的当废土捡垃圾一夜暴富！

说好的领养无数无家可归的小妹妹大姐姐们！

全都泡汤了，我的后宫梦彻底被那个看似憨厚老实的上门按门铃的王姨给破坏掉了！

叫易顾春是吧？记住你了！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在防护手套上留下四个月牙形凹痕。张爱国注意到这个细节，悄悄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警示符号。

张爱国看着眼前气场十分弱势的刘笙，有些好奇他的表现，按理来说，获得常人无法复刻的机会，起码气势什么的会十分傲气！

眼前的刘笙怎么在张爱国看来这么怂呢？难道是误会什么了？不行，要安抚好他，稳定他的情绪。

“刘笙啊，瞧你怎么说的，国家怎么会处理你们呢。”

“你们是国家的大功臣，这个你放心，国家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所有合法权益的。”

张爱国说完就翻开资料夹，从最底下抽出一张红头文件，放到刘笙面前。

纸张边缘的锯齿显示这是紧急裁切的机密文件，油墨还未干透。刘笙接过时留下半个指纹，正好覆盖在“特别豁免权“条款上。

指了指里面的内容，语气十分和蔼的说道。

“国家在未来的百年计划中，已经考虑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所以你放心，国家会保护你的权益的，安心看看这份文件。”

文件第三页用极小字体标注着“异世界开发军事优先权“，这行字在日常灯光下不太明显。张爱国的指尖状似无意地压住那个位置。

刘笙有些忐忑不安的拿起张爱国递过来的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文件名，展望未来，华国星空探索权益计划。

看着在仔细查看文件的刘笙，张爱国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巡视着这眼前的会议室，有些烦恼这样的地方很多事情有些不方便。

张爱国看着在门口站岗的张建设，吩咐道。

“张团长，你去通知外面准备多几套防护服进来，另外催促专家组那边尽快给出指导意见！”

“是！首长！”

张建设敬礼完毕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看完了么？”

张爱国转身回头看到刘笙已经放下的那份文件，有些关心的问道。

此刻的他还是十分在意刘笙的意见，生怕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文件边缘被捏出褶皱，正好对应“资源分配“条款。心理学专家在隔壁飞快记录：“对物质保障敏感，可能源于长期匮乏经历。“

“嗯，看完了。张首长，关于里面提到的开发太阳系外行星的这个问题，我还是有些疑惑的。”

刘笙指着自己十分关切的那份条例，里面表示星际时代，遇到无法开发的星球，可以考虑和国家合作开发，共享利益。

他的指甲在“五五分成“处划出凹痕，这个动作让经济学家在隔壁捶胸顿足——他们原本建议写三七分成的。

这也太大胆了吧！兔子不是才刚登月建设了一个月球基地么？还没建完呢，就已经考虑到星际大开发去了吗？

想起新闻里摇晃的月球舱画面，刘笙也留意到文件里华国未来的计划中的太空电梯概念图。

这跨步也太大了吧！起码要科技大爆发，起码百年时间吧？

哦，对了，这是未来百年计划，刘笙差点忘了！

“哦。这个其实正是我想要和你说的。”

张爱国看着刘笙指着那条被特意标注的条例，有些高兴的笑道。

“国家鼓励所有的公民大开发，毕竟宇宙那么浩瀚，我们人类只是其中微小的一份子，所以特意出台的政策，并且已经在去年全员投票表决通过了。”

“现在国外的局势那么严峻，西方那些国家一直不看好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更加迫切的想要开发星空，彻底打破封锁！国家也会持续投资扶持一堆国营或者民营的航天企业。”

“毕竟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么？我虽然老了，但我也是和你们年轻人一样十分向往星空的。”

刘笙看着面前这位讲解的情绪逐渐高涨的局座，感觉自己的情绪也快被调动了起来。

张爱国的手掌按在窗台上，窗外恰巧有无人机群掠过，这个场景像极了《三体》中的古筝行动前奏。

“可是这个太阳系外行星这个所有权问题...”

刘笙言语还没说完，张爱国就直接插话了。

老人突然前倾身体，这个压迫性动作让监控后的行为分析专家拍案叫绝。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刘笙的防御性思考。

“异世界不是不在这个世界太阳系么？那就算是系外行星了。”

张爱国说完后，还像一个老顽童般冲刘笙眨眨眼。

这个表情曾被军迷做成“战略忽悠“表情包，此刻在刘笙眼中却透着冰冷的算计。他想起动漫里老狐狸政客的经典形象。

“这....”

太流氓了，我喜欢！刘笙内心想到，看着这位哪怕身穿军用防护服，也试图用年轻人的沟通方式缓和刘笙情绪的偶像，刘笙真的很难讨厌起来。

毕竟以前小说，电影，电视剧什么的，被抓起来切片什么的，还是有些心理阴影。

“我不会被抓起来切片吧？”

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昨夜审讯室的强光灯在记忆中闪现。刘笙感觉自己的老寒腰又开始犯病了。

“放心，不会的，美利坚电影看多了？放心，国家会充分尊重公民的合法权益的。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的。”

张爱国看着眼前这位有些被害妄想症的年轻人。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自己要主动出击，维护好自己的文化宣传！

思考过后，张爱国来到刘笙身边拍了拍刘笙的肩膀，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们一直在为着那个崇高的理想而一直坚持奋斗着，从来没有放弃过，所以你也不要害怕，要相信自己的同志！”

掌心的温度透过防护服传来，刘笙突然想起已故的高中班主任。毕业典礼那天，他也是这样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刘笙透过那防护罩，看到身边那个老人坚定的眼神，内心想到。

是啊，同志！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记忆闪回小学课本里的英雄故事，那些黑白照片与眼前的面容重叠。喉间突然涌起酸涩，像是咽下了隔夜的冷咖啡。

刘笙觉得自己龌龊的内心无法担得起这份称呼，自私自利的自己真的可以和那些发光发热燃烧了自己的英雄们并列么？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侥幸的穿越者而已。

“首长，东西都送到了！”

会议室的大门被重新推开，张建设捧着一堆防护服走了进来，也打断了陷入回忆的一老一少。

防化服上的辐射标识闪着幽光，其中一套的尺寸明显是为爱丽丝特意寻找的，尺码比较小。

“来，穿上防护服，还有招呼你的伙伴们也一起穿上，我们带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张爱国看着刘笙有些迟疑的神色，哈哈的笑道。

笑声震得面罩起雾，他趁机对张建设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即按住耳麦，通知外围小组开始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放心，不是软禁你们，只是为了更安全更好的确认你们的能力，到时候具体的合作事宜我们在那边敲定。”

“这个我明白，哈哈，只是反应慢了而已。”

刘笙十分尴尬的哈笑着掩饰自己的迟疑。

“小滑头！”

张爱国经过短暂的接触，也摸索出刘笙的性格特点了，故意装成弱势的表现，来一步步试探国家的底线，这真是太鸡贼了，不由的打趣道。

监控后的谈判专家们长舒一口气，有人开了一罐冰镇的汽水，一饮而尽。

.....

看着远去的车辆，大厅里透过玻璃大门看着的小花羡慕的说道。

“易队，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还关着这啊？部队的人可还在守着呢。”

她贴着玻璃的鼻尖在晨光中泛油，睫毛在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易顾春端着保温杯，喝着水，上前看着远去的车辆，有些羡慕的说道。

“可能再过不久我们也会走了，话说之前征收回来的手机什么的通讯工具都收好了吧？”

枸杞在杯底晃荡，像极了昨夜弹道分析仪上的光点。他突然想起刘笙的诺基亚手机，那款机型现在社会都很少人用了，难道是那个世界买的。

“那个早就收走了，再说现在信号被屏蔽了，哪怕偷藏手机也发不出信息啊。话说到底要封几天啊！手机用不了！网络也被断了！天吖，我要怎么熬啊！”

小花想到自己未来几天即将体验的苦日子，不由的有些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哭诉道。

“平时上班刷小视频摸鱼，现在刚好补回来！没网不会去看书啊，赶紧先去找同事借自己喜欢的书，晚了的话，估计报纸都没有！”

易顾春盖好保温杯，佯装生气道。

保温杯内壁映出他抽搐的嘴角——书架上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