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莫侠问完，三人先是愣了一下，周灵灵最先反应过来后便道：“应该有吧。不过大师兄，你关心这些做什么，那魔头饿他两三顿也是应该的。”

厨房门口，范小莊正指挥小弟做杂事：“来一个人，把这水缸挪一下。”

“快点儿，给师娘炖的燕窝可炖好了？”

“快了快了，别催。”

这时，有人叩门：“范师兄。”

范小莊一看，正是小弟子张六：“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可以商量一件事吗？”

“快说。”

“给魔教教主送饭的人可以换一个吗？”张六双手抱拳祈求道，“我害怕。”

“那换冯武吧。”

“他回家看望他父母了，得过两天回来。”

“那李四。”

“他也回乡探望他二姑婆去了。”

“那赵小七呢？他该也不会是回乡了吧？”

“是啊，他回乡看望他家猪去了，听说一胎生了九个，很能生的。”

“行了行了，”范小莊败下阵来，“我去，我亲自去，行了吧？瞧把你们吓得。”

张六道：“那最好呐。”

“饿谁两三顿？”

宋问锦忽然出现在门边，从外面进来道，周灵灵整跟莫侠说着话，看到他进来，喊了声，“三师兄。”

“大师兄，二师姐，七师妹，小师妹。”宋问锦在桌旁坐下。

方淼儿道：“三师兄好。”

“你们在聊什么？”

周灵灵道：“大师兄说有没有人给那魔头送饭去，我说饿他个两三顿也没事。”

“原来为这事，”宋问锦，“我来的路上已经看到小莊给地牢那边送饭去了。”

“你来做什么？三师弟？”江灵碧问道。

宋问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口袋来，放到莫侠桌面上：“我来给大师兄送银钱的，这是他这几个月的银钱。”

莫侠拿过袋子，问道：“薛师弟回来没有？”

“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去了，要过几日才回来。”

范小莊走去地牢的路上，看守地牢的弟子给他一一打开牢门：“范师兄来啦。”

“各位辛苦了。”范小莊喊道，端着饭菜来到了最里面的牢房，谢溪困在那里。

范小莊把饭菜放下便要走人，谢溪一声将人唤了回来：“我不吃。”

范小莊：“爱吃不吃，饿死最好。”

谢溪轻轻一笑：“六派等着治我的罪，江湖上一大帮人等着我平反他们的冤屈，我若死在这里，天底下人的口水能把你淹死。”

范小莊心里一咯噔，遇上了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当即转回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谢教主说的那里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重新换饭菜。”

谢溪轻声道：“别人来我也不吃哦。”

范小莊怒气冲冲地回到厨房，叫人换上新的热气腾腾的好饭菜，然后重新送到地牢里去。

谢溪拿着碗刨饭：“这才乖。”

范小莊幽怨地看着他，谢溪道：“明天加个糖醋排骨。”

“不行！”

“不然我不……”

谢溪吃完饭抚抚肚子，范小莊气冲冲地离开地牢。

回到后院，范小莊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看到院子里的柴乱成一团，便火大道：“谁砍的柴？弄成这样。”

“小莊师兄，我才回来。”冯武跑了过来，对上了正气到头上的范小莊，心道倒了霉了。

“下次小心点。”

石浩然从房里出来：“这里有我管。”

“你管就你管。”

范小莊走后，后院杂役弟子纷纷议论：“小莊师兄怎么了，看来气得不轻呢。”

范小莊从后院到宿舍这边来，莫侠正在窗边立着，看到范小莊，立马把摆出来的两本剑谱收了回去。

“小莊。”

“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看书。”

“黑灯瞎火的，看什么书？”

“没什么。”

范小莊走后，莫侠把两本剑谱放到衣物箱子里放好。

次日范小莊又去给谢溪送饭，依言加上了糖醋排骨，他走后，弟子们道：“小莊师兄给地牢里还送这么好的饭菜啊。”

石浩然进到房里听到弟子们议论，便道：“什么？”

弟子们依言再说了一遍。

莫侠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早中晚三餐和药都是方淼儿和周灵灵给他送来。

他在房间里待久了，找方淼儿要唤云剑，方淼儿抱着剑不肯给他，方淼儿一脸害羞，呐声道：“师娘都说了，不行。”

到傍晚，莫侠在窗边坐着，看着外头弟子执着的火把不是碎过黑夜。

很快，周灵灵带着方淼儿来找他：“大师兄，今夜去后山，师兄师姐们都在那里呢。”

到了后山，众人都在，就差莫侠。范小莊亲切地过来揽住莫侠：“你总算来了，可恶的石浩然居然还不来，说我们聚众饮酒，没有规矩，整日里把师父的教诲当做耳旁风。”

“八师弟也是守规矩。”

“他太守规矩了，像个和尚。”

宋问锦：“大师兄，坐。”

莫侠点了点头，原本挨着宋问锦的是范小莊，见大师兄来了，范小莊想让座，谁知却被莫侠一把按在了位置上，莫侠则坐在了范小莊右手边。

见此，宋问锦心头一阵低落，面上虽不显露半分情绪，但是眸光却不由地闪烁。

“没叫灵碧过来？”

“没有，她忙着陪她妹妹。况且叫二师姐过来，怕她告状。”

范小莊给莫侠倒茶水，他知道大师兄从不善饮酒。

几位碰了碰杯：“恭喜大师兄捉住大魔头顺利回来。”

周灵灵和方淼儿负责烤肉，见肉烤好后，方淼儿就端着一盘肉去给莫侠。

“多谢淼儿师妹。”

范小莊起哄：“怎么不给我们端啊。”

方淼儿双手绞着衣摆，不知所措，周灵灵顿时过来解围：“你们又不是大师兄，给你们端什么端，要吃自己拿。”

范小莊还是不依不饶：“淼儿师妹偏心。”

方淼儿脸红不已：“我……”

莫侠却道：“要吃的话我这盘给你。”

范小莊连忙道：“我不要了。”

曲珑和段逸等人都笑，只有宋问锦一个人看在眼里，心头不悦，在那里低头饮酒。

酒过三巡，一声娇俏的声音响起：“好啊，你们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喝酒。”

回头看去，居然是江绿萝，范小莊顿时道：“你狗鼻子，闻着味过来的？”

“小莊，不可无礼。”莫侠出言制止。

只见黑暗的山路上，何惜花在江灵碧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何惜花：“不许对待绿萝这么无礼。”

江绿萝赶忙回去搂住何惜花：“还是娇娘伯母好。”

江灵碧笑了下，扶着何惜花过去。

“师娘。”众人作礼了一声。

宋问锦走了过来：“娘亲，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何惜花：“我闲着无聊，让灵碧和绿萝陪着我到处走走，看到后山有火就过来了，原来是你们在这里吃烤肉。”

江绿萝威胁道：“小心我告诉你们师父。”

何惜花看了看莫侠：“侠儿也在，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也过来凑热闹？”

何惜花见了他们面前的酒杯，生气道：“真是胡闹，怎么能让你们大师兄饮酒，该罚该罚。”

范小莊立马道：“没有饮酒，没有给大师兄饮酒，给他喝的是茶。”

“我不信。”

曲珑当即把大师兄的酒杯端上前去让何惜花闻。

何惜花闻了闻，确实没有酒味：“既然不是酒，那就暂且放过你们。”

除了江灵碧和石浩然不在，见几人都在，何惜花不忍训斥他们：“明日过后便是校考，今日权当放松放松。”

“多谢师娘。”范小莊挑衅地看了眼江绿萝，江绿萝哼了声，两人都别开眼去。

众人又添了三个位置，何惜花坐下陪着几个人一起吃烤肉，但她并不饮酒。

方淼儿在周灵灵地鼓动下又过去给莫侠添茶，这一幕被何惜花看在眼里，她但笑不语。

吃了一会儿烤肉，何惜花有些乏了，她站起身来，江灵碧准备起身却被她一把按住：“侠儿，你陪着师娘我到处走一走吧。”

莫侠应声起身：“是，师娘。”

虫声幽幽，两人行至山间小道，何惜花问道：“侠儿岁数也不小了，可有喜欢的人？”

闻言，莫侠只觉心头一阵苦涩，但是不语。

见他不说话，何惜花便点到为止：“如若有，便不可朝秦暮楚，亦不可处处留情，也不要让其他人受伤，该明说时便要明说。”

莫侠温顺地点头：“徒儿知道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等天色浓稠，两人才又回去。

第二日便是校考大会，清晨，山门刚开，众弟子便在钟声中起床洗漱，准备当日最重要的事情。

宋衡玉正和弟子在校场商议校考大会，有人前来禀告说是青风派掌门已经到了。

宋衡玉赶忙出去迎接：“董掌门远道而来，宋某有失远迎啊。”

董见书：“哪里哪里，董某游历到此地，又听到贵派首徒活捉了大魔头谢溪，这才前来看看。其他掌门可曾到了？”

“未曾。”宋衡玉将人请去了大殿，两人聊了一会儿，宋衡玉道，“今日是我派校考大会，董掌门也来看看吧。”

两人一同来到了校场，除了看守山门的牢房的弟子外，其他所有弟子都在校场。

校考大会三年一次，通过者即可从墟阳派结业，之后可走可留，然后墟阳派又会在同年九月招收新弟子。其中一等弟子由宋衡玉亲自考核，二等弟子由一等弟子进行考核，以此类推，最后弟子由前面等级的弟子考核。

宋衡玉走上演武台：“按照以往的方式。”

“江灵碧。”宋衡玉大喊一声，江灵碧应声飞上演武台。

“师父。”

“出招吧。”

只见江灵碧抽出自己的长剑，朝着宋衡玉攻去，长剑还未近身，宋衡玉便已有了动作，见他转身，两指并拢朝着江灵碧腰间攻去，江灵碧急忙躲闪，以手作掌朝着宋衡玉攻去，却被宋衡玉轻易化解，宋衡玉则犀利地一掌落在了她的左肩。

江灵碧被拍的倒飞出去，栽在了演武台上，末了起身：“多谢师父指教。”

台下，莫侠等人看着，范小莊咬唇道：“糟了糟了，师父这次太严苛了。”

周灵灵道：“看着就好痛啊。”

莫侠因为身体的缘故，宋衡玉并不把他列入此次考核的范围之类，只说等他身体好了之后。与他一同延后考核的还有薛阳，薛阳因为外出执行任务耽搁了，现在还没回来。

台上，宋衡玉负手而立：“余下你们谁来？”

“师父，我先。”只见台下石浩然携剑飞身而上。

一旁，范小莊则道：“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

等几人考过后，最后轮到范小莊方淼儿，两人则被宋衡玉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一个上去的是宋问锦。

因为是自己的亲儿子，墟阳派上下都知道宋衡玉对待宋问锦十分严苛，可以说是到了一言一行上面。

这次，宋问锦在宋衡玉手底下过了七八招，结束后，宋衡玉道：“还不错。”

“多谢师父。”宋问锦好不容易得一次夸奖，兴高采烈的看向演武台下面，何惜花正在给周灵灵擦汗，他也飞下台去找何惜花，“娘亲，我也通过了。”

何惜花放下手帕：“勿骄勿躁。”

宋问锦看着她垂下的手，略微有些失望：“孩儿知道了。”

“虎父无犬子啊。”董见书在一旁赞扬道，“贵怕弟子皆武功卓越，看得出来苦修已久。”

“谬赞谬赞。”

董见书心道，宋问锦的武学已然不错，其上两位师兄师姐武功更甚，墟阳派想来不日就会是武林第一大派。

董见书：“怎么不见贵派首徒上场？”

宋衡玉道：“他捉回谢溪途中中毒了，身体内毒素才清干净，便把他的考核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