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树培育

毛立仁独眼瞪得溜圆：“老大你疯了？那吃人的妖树……”

“你？”柳青瓷嗤笑一声，手指紧紧攥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我这神树可是从【玄魁】那儿求来的仙种，乃天地灵物，普天之下独此一株。你一个山野匹夫怎么医治。”她上下打量着周远，眼中满是不屑。

周远不慌不忙地说：“我不但能医好它”他指尖轻抚过画上纹路，“还能告诉你如何让它长得更快、更好。”

柳青瓷身子猛地前倾，轮椅发出“吱呀“声响：“当真？“她眼中闪烁着将信将疑的光芒，像极了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

“自然。”周远合上画轴，话锋一转，“不过有个条件。”

柳青瓷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除了那个……我都答应。”

周远失笑：“改行吧。开间真正的客栈。”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不问来路，不辨善恶，只给过客一碗热茶、一张暖榻。”

“可神树还需要精血喂养……”柳青瓷急急开口，却被周远抬手打断。

“随我来。”周远说道。

周远转身走向院中残破的神树，衣袂翻飞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柳青瓷咬了咬唇，双手慌乱地转动轮椅轱辘，木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众人面面相觑，终究跟了上去。只有毛立仁在床上蛄蛹着大喊：“喂！我也要去！老大！唐姐！”他像个裹满纱布的蚕蛹，独眼里写满委屈，“好歹给我留碗面啊！”

唐红潇回头嫣然一笑，纤指隔空轻点：“伤员就该乖乖躺着~”她甩袖转身，发梢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毛立仁的哀嚎在空荡荡的客栈里回响，“我要吃阳春面！加葱花！多加……”

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溜进门槛，在空荡荡的客栈里转了个圈，最后无聊地落在某个“人形粽子”的脑门上。

“这群没良心的。”毛立仁蛄蛹着用唯一能动的右手把叶子扒拉下来，独眼里写满悲愤，“老大见色忘义，唐姐过河拆桥，老许...”他突然竖起耳朵——“吱呀吱呀”，是木轮椅的声音！

“柳姑娘！”他一个激动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活像只翻壳的乌龟，“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

话音未落，柳青瓷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青衣少女看都没看床上那坨“绷带怪”，直接扑向柜台，翻箱倒柜的声音活像抄家。

“那个……需要帮忙吗？”毛立仁努力把裹成粽子的脑袋支棱起来。

“找到了！”柳青瓷从柜底抽出一叠宣纸，又抓起毛笔。临走前终于瞥了眼床上那坨东西，嘴角一撇：“切~”

“等等！”毛立仁蛄蛹着往前一扑，“啪叽”摔在地上，活像条离水的鱼，“至少给我松个绑……或者留个夜壶……”

回答他的只有轮椅“咯吱咯吱”远去的声响，和夜风送来的一声嗤笑。

月光下，周远蹲在神树残存的根系旁，指尖捻起一撮泥土在鼻前轻嗅。突然，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动作，将泥土放入舌间细细品尝。

“pH值约8.3，碳酸钙沉积严重。”他吐出泥土，从怀中掏出一块磁石靠近根系，“果然，土壤缺铁。”磁石上只吸附着零星几点矿物。

柳青瓷的轮椅猛地前倾：“我的磁石怎么会在你那里？”

“看这里。”周远用树枝划开树皮，露出靛蓝色的维管束，“正常木质部该是白色，这说明……”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筛管堵塞导致韧皮部异常”这样的现代术语。

唐红潇突然蹲下身，银针轻挑树液：“血虚之症！这树脉象沉细无力，分明是……”

“营养不良。”周远接过话头。

“树还有脉象？”老许瞪圆了眼睛，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老子走南闯北几十年，今天算是开了天眼了！”

唐红潇指尖银针微微一顿：“《本草拾遗》有载，古木通灵者，其纹如脉。许镖头行走江湖多年，莫非未曾见过？”

老许沉吟片刻，目光深远：“二十年前在南疆，倒是有幸见过一株血藤……”他忽然收声，像是触及了什么不愿多提的往事。

石川磊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老许拍了拍腰间酒囊，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后来那藤就成了南寨大祭司的腰带。”

柳青瓷手中的毛笔突然一顿，抬头看向老许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周远敏锐地注意到，老许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按住右腕上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环形疤痕。

周远看的出神，不觉又说漏了嘴“基质配方，腐殖土四成，火山岩颗粒两成，硫铁矿碎屑一成半……”

“等等！”柳青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铁……铁什么物？”

周远急中生智：“是……师门秘传的“青金散”，用青金石与醋淬炼而成。”他偷偷抹了把汗，差点暴露现代化学知识。

“至于光照……”他仰头看向被屋檐遮挡的月光，月光其实也是太阳光，应该有点作用吧，“需要搭建反光装置。”说着拆下腰间铜镜，调整角度将月光折射到树冠受损处。

但是夜晚植物要进行呼吸作用，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周远心想，继续道：“每月朔日需用露水冲洗叶片，防止气孔堵塞。“他差点又说成“清除粉尘污染“。

柳青瓷的毛笔在纸上飞速记录，突然停顿：“那……那些未成熟的果实……”

“改喂这个。”周远从包袱取出几包药材，“当归补血，黄芪益气，比活人精血更温和。”实则是周远早已就地取材调配好的营养剂。

“老大，你哪儿来的药材？”石川磊好奇的问。

“从小唐那儿拿的。”周远糊弄道。

“嗯？我黄芪用完了呀？”唐红潇十分疑惑。

夜风拂过，神树新生的嫩叶沙沙作响。柳青瓷望着周远的侧脸，眼中的敌意渐渐化作了某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