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朝双太子

大明国都金陵。

正午时分，城防营的兵士们蛮横的驱散了金陵城中主干道上的所有商贩和行人，封锁了沿街上的所有店铺，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居民们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官兵的淫威下，也不得不妥协，纷纷离开。

不多时，马蹄声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从远方行来，仔细的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建筑，与久之后，许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便不再停留，向着远方去了。

突然而来的戒严，打乱了居民的生活节奏，也让人们纷纷猜测其中缘由。

街道两旁的一处不大不小的茶社里，众人透过窗子，看着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远去，胆子也大了一些，将整个窗子展开，四处观望着。

大街上并没有一个行人，有的只是城防营里的兵士，这些兵士手中持枪站立街道两旁巍然耸立，不容侵犯。

其中有好事者感慨道：”哎呦呦……看这阵势可真不小啊。”

紧接着那人又向着其他人说道：“哎，你们谁知道这又是因为什么要戒严。”

其中有一人说道：”听说前不久死了一个修行者，还是个玄阶上品的灵媒者……难道是这事？”

“不像。”又有一人插嘴道：”一个修行者而已，又不是没死过，不至于戒严吧，看见那位没有，那位可是城防营里的大官，一个修行者恐怕还不会放在他的眼里吧！”

“那你说为什么戒严？”

“要我说啊，肯定是公主要出嫁了，听说咱们这位公主长得……啧啧啧。”那人满脸淫荡的笑着说道。

“去你的吧……”

大部分人也都知道在胡扯，一时间笑声四起。

“其实你们都说错了。”坐在桌旁的一人抹了一把嘴边的油胡冷笑一声朗声道。

“这次是因为有位太子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太子不是在皇宫里呢吗，什么时候出去了？”听见这样的话，有人反驳道。

听见反驳，那人反而笑容更盛说道：“不是那位太子，是另一位！”

“哦，确实是还有一个。他不是叛国被废除了吗，怎么可能回来？”

油胡男人也是看着对方微微笑着，并没有急着回答，在面前的碟中，拾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他没有叛国，而是被人抓走了。”

此言一出口，瞬间提起了很多人的兴趣，纷纷看向他，想要了解其中内情。

“想当初，太子巡国，走漏了消息。”

“在回来的路上，遭遇埋伏，一番激战之下，大明落败，当时的太子也就被带到了南楚。”

“南楚用太子作为要挟，要我们用南境四郡来换。”

“哼，卑鄙！”有人忍不住评价道。

“确实是有些卑鄙，但是南楚也确实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要是同意，南楚兵不血刃白白的了南方四郡，有伤国体，要是不同意，连自家的太子都保护不了，说什么地域辽阔，什么兵多将广，还谈什么保护大明，有伤国威。“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咱们陛下突然宣布，太子叛国，贬为庶民。”

“要说起来，咱们陛下有魄力，有手段。这条命令一出，把南楚的所有算盘打碎，保住了国体也保住了国威，就是苦了咱们这位太子……”

“那不对啊，我听说太子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天宫呆着啊，怎么跟南楚扯上关系了？”

油胡男子嘲弄一笑说道：“南楚这会可是栽在咱们陛下手里了，空有一个太子在手上，却一点用都没有，不敢杀，放了也不甘心，这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天宫。”

“那他回了来，咱们大明不就有两个太子了吗？”其中一人调笑着说道。

油胡男子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等着吧，一场好戏马上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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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部，东宫大殿之外。

十几名穿着正式官衣的文臣武将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的向着大殿之内看去。

大殿内，大明太子朱载治却一手托着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细细的品读着，另一手背在身后，身上更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双眼微垂温润如玉，注视着眼前的书籍，看不出有任何焦急的迹象。

一旁始终恭敬的公公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大殿之外的情景，向前一步小声地说道：“殿下，咱们该出发了。”

朱载治眉目微抬，撇了公公一眼，长舒一口气说道：“父皇那边来消息了吗？“

那位公公更加恭敬平静的说着：“张公公已经问过了。“

“哦？“朱载治一顿，片刻之后接着问道：“父皇怎么说的。“

那位公公显然有些语塞，吞吞吐吐的说道：“陛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朱载治有些意外，将目光放在远方了他一眼，揣测着其中的韵味。

许久之后，朱载治哑然一笑，将手中的典籍合起，有节奏的敲打着。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朱载治笑容更盛说道：“告诉外面的大臣，他们可以回家了。”

那位公公显然还没明白朱载治的意思，开口问道：“那迎接载垕……太子的事也不用去了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朱载治冷言道。

皇宫外，朱载治一身便服，远方一辆马车行来，应该就是朱载垕到了。

对于父皇的行为，朱载治有一些猜测。

首先作为父亲，本就没有迎接儿子的道理。

其次，作为皇帝也没有迎接叛国者的道理。

最后，或许还有情感的原因……

朱载治隐于袍下的手来回揉搓着，心中权衡着哪一种可能的比例更大。

片刻之后，朱载垕在朱子曼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目之所及，也只有自己这位同父异母却从小都不对付的弟弟迎接。

朱载垕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更是在回归之时看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弟弟，心中更是复杂。

推开朱子曼的手，朱载垕不想展现自己的脆弱。

“皇兄。”朱载治持兄弟礼，十分恭敬的样子。

“你现在是太子，我可承受不起。”朱载垕并不怎么接受这位弟弟嘲讽道。

朱载治微微一笑，像一个上位者看着胡闹的孩子说道：“那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自己做蠢事，我还做不到现在的位置。”

朱载垕眉毛一皱，被戳到了痛处，却是淡定的说道：“小人得志而已，终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朱载治则仍然笑呵呵的说道：“你凭什么？”

朱载垕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答，冷哼一声说道：“你等着吧。”

走过朱载治的嘲弄，心中凉意更盛，如今真的回到了大明，回到了皇城，但是曾经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自己又凭什么想要再拿回来？

皇城大门在沉闷的吱呀中打开，朱载垕低着头沉思着，猛然抬头之时，眼前的一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身着制式铠甲，头戴赤羽禁卫的整整齐齐的列队两旁，出乎意料的这些禁卫清一色全是女性。

虽说如此，但她们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盛。朱载垕认得出来，这是专门保护后宫的赤羽卫。

为首一人看见朱载垕出现，手中钢枪猛的击在地上，朗声道：“奉太后懿旨，恭迎圣孙回归。”

紧接着，所有赤羽卫呐喊道：

“恭迎圣孙回归。

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震颤整个皇宫，朱载垕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慈祥的皇祖母的形象，不由得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