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净炎剑破

暮色四合，长安城的街道上行人渐稀。

冷月霜搀扶着王墨霆快步穿行于小巷之中，她不时回头张望，眼中寒芒闪烁。

“别回头，继续走。”她压低声音道，手指却悄悄按在了月刃刀柄上，“后面有三条尾巴。”

王墨霆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毒素在血液中蔓延，左臂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前面拐角有个绸缎庄，我认识老板娘。”冷月霜突然说道，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我们从后门出去。”

两人拐进一家挂着“锦绣坊”招牌的店铺。

柜台后的妇人见冷月霜进来，刚要打招呼，就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借个道，柳姨。”冷月霜简短地说。

妇人会意，不动声色地掀起柜台后的布帘，冷月霜扶着王墨霆快速穿过堆满布匹的后堂，从一扇小门钻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排水沟，两人踩着沟沿前行数十步，冷月霜突然拉着王墨霆翻过一道矮墙。

“趴下别动。”她将王墨霆按在墙角的阴影里，自己则如灵猫般窜上墙头。

片刻后，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该死，跟丢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咒骂道。

“分头找，他中了毒跑不远。”另一个声音阴冷地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冷月霜轻盈地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暂时甩掉了，但我们得快点回去。”她重新扶起王墨霆，“能撑住吗？”

王墨霆点点头，嘴唇已经泛青。他感到体内的“净炎”已经开始消除毒素，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当他们终于回到小院时，赵芙正在井边洗衣，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她惊得打翻了水盆。

“老天！这是怎么了？”她快步上前，一眼就注意到王墨霆手臂上的伤口，“中毒了？快进屋！”

冷月霜将王墨霆安置在床上，赵芙已经取来了药箱。

她熟练地剪开被血浸透的衣袖，露出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是‘断魂散’。”赵芙倒吸一口冷气，“幸好你们回来得及时。”

她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材，快速捣碎成糊状。“月霜，帮我烧一锅开水。王公子，你得运功配合药力。”

王墨霆闭目凝神，尝试调动体内那股热流。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王墨霆！集中精神！”冷月霜的呵斥将他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看到赵芙正将药膏敷在伤口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

“忍住。”赵芙按住他的手臂，“这药会激发你自身抗毒的能力。”

王墨霆感到体内的热流开始加速流动，与药力相互呼应。

汗水浸透了衣衫，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仿佛体内有火在燃烧。

冷月霜皱眉看着这一幕，突然伸手探向王墨霆的额头。

“好烫！”她惊呼，“这不像普通的中毒反应。”

赵芙也露出惊讶之色：“奇怪…毒素似乎在消退，但他的体温高得不正常。”

王墨霆咬紧牙关，忍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交锋。

净炎之力如潮水般冲刷着经脉，将毒素一点点焚化。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父亲站在一片火光中，向他演示一套从未教过的剑法。

“剑为心刃…气随意走…”父亲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模糊。

“王墨霆！”冷月霜的声音再次将他唤醒，“呼吸！”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憋气多时。

随着这口气吸入，体内翻腾的热流突然平静下来，如百川归海般汇聚到丹田。

“毒素...消退了。”

赵芙不可思议地检查着他的伤口，青紫色已经褪去大半，“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解毒过程。”

王墨霆虚弱地笑了笑：“多亏了赵姨的良药。”

赵芙摇摇头：“不全是药的功劳。你的体质…很特殊。”

冷月霜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墨霆，但没有多问。她转身对赵芙说：“让他休息吧。我去外面守着，以防那些人找上门来。”

夜深人静，王墨霆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蟋蟀的鸣叫。

体内的净炎之力已经平息，但那种灼热感仍残留在记忆中。

他轻轻抚摸胸前的玉佩——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柳无尘…”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王墨霆睁开眼，发现左臂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有轻微的酸痛提醒着昨天的险境。

他起身活动筋骨，惊喜地发现不仅毒素全消，连内力似乎都比以前更加精纯。

净炎之力在体内静静流淌，如臂使指。

“醒了？”冷月霜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赵姨特意给你熬的药粥，补气血的。”

王墨霆接过碗，粥里散发着当归和黄芪的香气。

“谢谢。昨晚...有人来吗？”

冷月霜摇摇头：“安静得出奇。但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顿了顿，“你感觉如何？能参加今天的比试吗？”

“不仅要去，而且要赢。”王墨霆坚定地说，“柳无尘的出现证明了一点——比剑大会上有人知道关于我父亲的线索。”

冷月霜注视着他片刻，突然笑了：“这才像话。昨天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真难看。”

王墨霆也笑了，低头喝了一口粥。温暖的粥水流进胃里，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赵姨和明诚呢？“他问道。

“去市场了。赵姨说要买些新鲜药材，以防你再次被人下毒。”冷月霜耸耸肩。

王墨霆没有接话，只是专心喝完了粥。

放下碗后，他拿起床边的黑铁锻剑，轻轻抽出剑身。

晨光在剑刃上流淌，映照出他坚定的眼神。

“走吧，去会会八强的高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