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试射惨剧

我蹲在神机营靶场的榆木墩子上啃椒盐火折子，戴梓画的燧发枪图纸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朱砂写的“膛压极限“标尺旁沾着三滴干涸的鼻血——那是老爷子咳在图纸上的最后印记。

远处工匠棚里叮当乱响，有个愣头青学徒正举着刻刀，把膛线纹路雕成了“老八吃屎“的满文连笔字，李卫揪着他辫子往熔炉方向拖：“戴先生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主子！工部新熔的铜锭到了！“李卫顶着爆炸头冲进来，补丁棉袄里鼓鼓囊囊塞着三只活公鸡，鸡爪从领口探出来疯狂挠他下巴，“按您吩咐掺了八爷府门匾刮下来的鎏金粉，保准炸膛时金光闪闪！“

我反手把鸡崽子塞进枪管当消音器，鸡屁股卡在膛口直打嗝：“懂个屁！这叫生物减震技术！戴先生遗稿第三十二页写着''''禽类腹腔共鸣可降噪''''！“

说着往鸡嘴里灌了半壶二锅头，那畜生顿时醉眼朦胧，尾羽“唰“地炸成孔雀开屏状。

胤禩摇着新换的湘妃竹折扇踱进场时，我正往火药里拌跳跳糖。

这厮今日特意换了顶“七彩祥云“假发，发髻里插着根西洋羽毛笔，活像只开屏的锦鸡。

“二哥这火铳造型别致，“他扇面上“温润如玉“被他抠出个“玉“字，露出底下“王八蛋“的草书，“莫不是参考了恭王府的夜壶？“

“八弟好眼力！“我按下枪托暗钮，黄铜打造的枪身“咔嚓“弹出个鸳鸯火锅造型的瞄准镜，镜片用佛郎机水晶磨成，“此乃戴先生遗作''''天雷淬火铳''''，专门惩治不忠不孝之徒——“

瞄准镜突然投射出戴梓生前录的全息鬼影，老爷子虚影捋着白胡子补刀：“比如某些往火药里掺巴豆粉的缺德货！“

康熙的翡翠扳指破空而来，精准砸中我眉心时，燧发枪正卡在击发状态。

老爷子龙袍下摆还粘着昨儿祭天用的糯米糕，龙爪拍在榆木案几上震得十八颗东珠朝帘叮当乱跳：“保成！上月你炸了先农坛，前日烧了文渊阁，今日又要......“

“皇阿玛圣明！“我秒跪滑铲抱住龙腿，趁机往他貂皮帽里塞了把跳跳糖，“儿臣这是在重现太祖爷萨尔浒神威！您瞧这膛线——“鎏金枪管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红光，那是我连夜刮了老八寿宴收的珊瑚屏风磨的粉，“比八弟的假发套还丝滑！“

话音未落，燧石擦出的火星引燃了枪管里的辣椒粉。

“轰“地一声巨响，康熙御赐的紫貂皮帽腾空而起，在天上翻出十八个空心跟斗。

帽顶东珠精准砸中胤禟新买的波斯隼，那扁毛畜生惊得狂拍翅膀，镶金脚环“叮铃哐啷“响成一片，带着帽子直冲云霄，活像顶了个毛茸茸的降落伞。

“护驾！护驾！“粘杆处统领的尖叫被淹没在硝烟里。

李卫裤裆里漏出的跳跳糖“噼啪“炸响，在青砖地上蹦出个流泪熊猫头。

胤祥一个饿虎扑食接住崩飞的扳机，反手插进简亲王的朝珠串里，活生生把十八子念珠改成了转轮手枪造型。

“恭贺皇阿玛！“我抹了把脸上的火药渣，露出底下黢黑的牙花子，“此乃天雷淬火吉兆！“袖中暗藏的烟雾弹顺势炸开，七彩浓雾里浮现戴梓生前设计的全息雷公——那虚影举着个“点赞“的木牌，电母还在旁边跳胡旋舞。

胤禛突然从人群后闪出，扑克脸上粘着片白菜叶——后来发现是粘杆处暗桩偷塞的密信：“禀皇阿玛，太子所言非虚。昨夜钦天监奏报，紫微星旁确有雷精盘桓。“

他身后的小太监适时展开星象图，二十八宿被朱砂连成个竖中指，尾宿正好指着胤禩的假发。

老爷子抬头望向云端，那帽子正巧被隼爪撕开，绒毛混着跳跳糖簌簌落下。

我趁机按下藏在袖中的遥控器，天边“咔嚓“劈下道哑雷，精准击中十丈外的老槐树。树皮炸裂处露出戴梓生前刻的藏头诗，焦痕拼出“雷劈王八，天公地道“。

“列位请看！“我揪着焦黑的树皮跳大神，靴底暗藏的弹簧装置让我蹦得比萨满巫师还高，“这雷纹走向，分明是太祖爷的亲笔题字！“

暗处闪过管理员9527的虚影，这厮头顶避雷针骑扫帚，虚拟屏弹出个竖大拇指的熊猫头，背景音是《好运来》唢呐版。

当夜，我蹲在乾清宫殿梁上补貂皮帽。

福豆举着夜壶改装的吸尘器满地找跳跳糖：“主子，四爷门人把炸膛的枪管顺走了！熔了的铜水还烫坏三个粘杆处探子！“

“顺得好！“我往帽子里缝了三个臭气弹，引线用老八的假发编织，“戴先生图纸背面写着''''膛压超标会放彩虹屁''''，够老四那帮书呆子琢磨半年！“

瓦缝里突然掉下片宣纸，胤禛的密信画着流泪蒸汽机，旁批：“二哥，粪坑第三块砖。“

五更梆子响过三遍，我踹醒在茅房打盹的李卫。

粘杆处的灯笼刚扫过神机营废墟，我们就撬开粪坑第三块青石板。沼气“噗“地窜起蓝火，映得戴梓临终前藏的燧发枪改良图鬼气森森——羊皮纸边角用朱砂写着：“若遇炸膛，掺胤禩假发灰可减震“，底下还画着个龇牙咧嘴的Q版老八，头顶标注“最佳缓冲材料“。

“主子！八爷的人在护城河打捞残骸！“李卫突然从粪坑里冒出头，顶着满脑袋厕纸尖叫，“还带着西洋来的磁铁捞子！“

我反手把夜壶扣他脸上：“让他们捞！戴先生早料到这手——“话音未落，河面突然炸起三丈水花，捞上来的铜管内侧荧光闪烁，赫然刻着“八爷军火专卖，假一赔十“。

更绝的是管口塞着张字条：“凭此残骸可换八大胡同八折券“。

晨光微熹时，胤禛站在军机处廊下摩挲铜管。暗卫呈上的残骸内侧，荧光粉显出两行蝇头小楷：“四弟，蒸汽机图纸在孝庄太后裹脚布里。PS：戴先生留言说需用老八头皮屑做润滑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