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数学鬼才

我蹲在文华殿的蟠龙柱上啃糖葫芦，糖渣顺着鎏金梁枋往下掉，在工部老臣们的补服上镶出星星点点的琉璃纹。

戴梓临终前编的《格物入门》哗啦啦翻页，老爷子用朱砂圈出的“曲率半径“公式被山楂糖浆糊成了抽象画，乍看像老八跳弗朗明哥的剪影。

“列位请看！“我一脚踹翻河防沙盘，三百斤黄沙天女散花般泼向人群，“这是永定河去年决堤的轨迹——“沙粒在空中诡异地凝成抛物线，全靠藏在房梁上的磁粉机关，“按戴氏流体力学，今年得把堤坝修成S型！“

工部尚书王掞的白胡子抖成筛糠，镶玉腰带差点勒断老腰：“荒谬！《周礼·考工记》有云''''直以为堤，曲以为防''''......“

“周你个头的礼！“我甩出弹弓打飞他的乌纱帽，露出底下锃亮的地中海，“戴氏公式第一条：实践出真知！“说着往沙堆里倒了半桶巴豆粉，黄沙遇水瞬间凝结成坨，形状活像胤禩便秘时的脸。

胤祥突然从殿柱后闪出，补服下摆粘着三根糖丝：“太子爷，您上回让戴先生改的浑天仪......“

他掏出鎏金算盘往案上一拍，象牙珠子竟刻满微积分符号——那是上月从我书房顺走的教具，第三档还卡着半块驴打滚。

“来得正好！“我按下机关，沙盘突然裂开升起个鸳鸯火锅，红汤里浮着木雕野雉，白汤里漂着玉兔模型，“今有雉兔同笼，兔比雉多两只脚，共炖一锅需几斤盐？“

满殿哗然中，胤禩的洒金折扇“咔嚓“折断。

这厮今日特意换了顶“七彩祥云“假发，发髻里插着的西洋羽毛笔正巧掉进火锅：“二哥又要拿庖厨之事辱没斯文？“

“八弟有所不知！“我舀了勺红汤浇在他锦靴上，“戴先生临终前算出，治国如烹鲜——“

蒸汽突然凝成老爷子虚影，举着锅铲敲打胤禩脑门，“火候差了要糊锅，盐放多了会齁死！“

王掞的朝珠缠上了算盘，老脸憋成酱猪肝：“老臣就算告老还乡，也绝不认这歪门邪道！《九章算术》载''''五家共井''''之题，岂容......“

“五家共井？“我反手抖出戴梓设计的全息投影，京城街巷立体浮现，“东头老王家偷水，西头老李家下毒，这井早该填了改自来水！“

说着往投影里倒了杯茶，水流自动勾勒出戴氏供水系统图，排水口还画着个竖中指的小人。

康熙的咳嗽声从屏风后传来时，我正给胤祥戴“数学课代表“袖标。老爷子龙袍腋窝还粘着昨儿试吃的臭豆腐，手里攥着被篡改的《河防奏议》：“保成，你改的这''''曲率半径''''，把朕的朱批都算进去了？“

“皇阿玛圣明！“我秒跪滑铲呈上戴梓遗稿，“根据戴氏微积分，河堤坡度与您皱眉次数成二次函数关系！“图纸背面用隐形药水写着：“圣颜每蹙，堤坝加高三寸。“

突然殿外传来“轰隆“巨响，震得梁上燕子窝掉下两只雏鸟。粘杆处统领顶着满头鸟粪冲进来：“禀皇上！新建的微分河堤塌了！“

我扒着窗棂一瞧就乐了——那帮憨货工匠把导数符号刻反，本应流畅的抛物线硬生生扭成麻花状。塌方处裸露出戴梓特制的“防崩支架“，钢梁上赫然刻着“老八推荐施工队“的字样。

“查！给朕彻查！“康熙的翡翠扳指快捏碎了，老爷子龙须上还挂着半片臭豆腐渣，“工部谁督的工？“

胤禩门客刚要开口，福豆突然举着鎏金马桶圈冲进来：“主子！在塌方处找到这个！“圈内侧用荧光粉写着“八贤王如厕VIP专座“，还画着Q版老八蹲坑的简笔画。

是夜，我蹲在御膳房梁上改教案，脚边堆着十八坛戴梓生前腌的臭豆腐。

李卫突然踹门而入，补丁裤腿上粘着算盘珠子：“主子！四爷把十三爷的算盘拆了，里头藏着老八勾结河工的密账！“

“拆得好！“我往《几何原本》里塞了张蒸汽机图纸，“明儿给老十三换把戴先生设计的对数尺——“说着从臭豆腐坛底捞出根鎏金长尺，“刻度用老八的假发丝，闻着味就能防瞌睡！“

寅时的更鼓声中，胤祥正在暴打工部侍郎。小太监们举着火把围观，算珠崩裂声竟暗合戴梓生前最爱的山东快板：“啷个哩个啷！贪官污吏没心肠！“

“十三弟且慢！“我甩出弹弓打落侍郎的假牙，“这厮后槽牙镶着夜明珠，融了够造三台显微镜！“反手往他嘴里塞了块戴氏特制口香糖——遇热就会膨胀成认罪书。

月光漏过钦天监的浑天仪，在《格物入门》上投出个扭曲的积分符号。

河堤废墟处，胤禛正带人挖掘证据，突然从地基里拽出个铁匣。匣内羊皮卷写着：“凡购劣质建材者，赠八爷府如厕年卡“——字迹与戴梓临终前伪造的密信一模一样。

“二哥，这证据链是不是太明显了？“胤祥摩挲着新得的对数尺，尺身上荧光纹路逐渐显现出运河布防图。

“要的就是明显！“我往臭豆腐汁里掺了荧光粉，“老八那点智商，只能看懂直钩钓鱼！“

五更天，乾清宫传来摔瓷器的脆响。

我蹲在房梁上啃酱肘子，看粘杆处把哭嚎的工部官员拖成串。康熙的咆哮震落瓦上霜：“一个个的连炖肉放多少盐都不会算，还有脸弹劾太子！“

晨光中，新制的《格物科举章程》贴在宫门口。

胤祥拎着教鞭守在一旁，对数尺敲得铜钉铛铛响：“凡解题通过者，可领八爷假发一顶！“

排队的人从午门排到德胜门，有个蒙古台吉把《九章算术》顶在头上，活像戴了顶会移动的书架。